“你嘴裡有幾個字是真的?”
“那得看你信多少。”
談從也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失敗,被一個人拿捏得死死的,一顆心忽上忽下,卻一直沒尋着地兒放下。
“方才來的什麼人。”談從也目光落在應來仙白皙脖頸處,那裡留下了清晰可怖的傷痕,這樣的傷,想來要靠得很近才能留下。
應來仙知道這人是不在糾結了,沒人提出和解,但兩人都在釋懷,似乎已經默認了此次事情結束将不會有任何瓜葛。
“一個惡魔。”應來仙晃動着手腕示意談從也松手,“一個就連先生也對付不了的惡魔。”
談從也眼神一聚,連衛衡都對付不了的人,普天之下他隻能想到兩個,可先前應來仙說了,不是其中之一,那便……
“不是你想的那個人。”應來仙開口,又補充道:“或許不是。”
談從也覺得這件事撲朔迷離,應來仙沒有完全挑明,很多事情可能不是他能夠知道的,但起碼這人開口和他解釋了。
談從也:“你口中的這個惡魔知道你的一切行蹤,甚至跟随你到了這裡,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他為何不幹脆殺了你?”
應來仙道:“可能是殺了我便沒有樂趣了吧。”
“你說的所有都沒有依據。”
“很多事情都是沒有依據的。”應來仙接過談從也的話,“就像你,明明一點兒也不相信我說的話,卻還是願意浪費時間在這裡聽我去編那所謂的故事。”
這句話正中談從也下懷。
“你說得沒錯。”談從也道:“你和江雲渺的合作想來已經持續幾年了,為何到了與我合作時才到雲辰,他是你手裡一把有用的刀,卻到現在還沒出鞘,難不成在你心裡,他比鐘希午更有用?”
這人的腦回路不知道怎麼轉的,又到了江雲渺身上,應來仙也毫不避諱,“我與先生有十二年之約,十二年内,決不踏出雲無半步。”
談從也還打算繼續追問,卻見應來仙直接打斷了他,“談城主,聰明人隻會選擇和聰明人合作,但卻不喜歡聰明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聰明人總是會自作聰明,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會這樣。我們待得時間夠久了,怕是方序他們也會很擔心的。”應來仙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我不想讓他們久等。”
方序和江妳重新尋了四匹馬,又将身上的傷口包紮了一番,總算等來談從也和應來仙。
“公子!”江妳一見到人就不淡定了,“你身上的傷?”
“無事。”應來仙輕描淡寫道:“老朋友。”
江妳沉下了臉,“又是他們?真是陰魂不散!”
談從也自始至終觀察着江妳和方序的神情,在應來仙做出解釋後,兩人臉上都沒有太多驚訝,似乎這種事情已經很常見了,而罪魁禍首,自然是江妳口中的“他們”。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方序從懷裡掏出一瓶藥,取出其中一顆遞給應來仙,“這是主子一直交代我帶在身邊的,說是公子有傷時便服下一顆,可以緩解疼痛。”
應來仙不疑有他的吃下,“他費心了,你們的傷怎麼樣?”
“都是小傷。”江妳道:“我們不要緊,倒是公子,你一定受了不輕的傷,我們沒尋到馬車,接下來的路可能要辛苦了。”
應來仙身上的傷說輕不輕說重不重,但看上去很惹眼,他自己倒是無所謂,這些痛苦都不知道受過幾遍了。
“沒關系,等到了沂水城好好調息便好。”
白紙堂與東倉不在一個方向,應來仙如今受了重傷,已經不能再繼續奔波了,隻得先回沂水城再作打算。
方序擔心道:“公子與我同乘如何?”
應來仙還沒來得及拒絕,談從也便插了話,“你照顧好自己就行,我帶他。”
“……”
應來仙:“不需要。”
“就你現在這殘破的身子,别說到沂水城,就是穿過沙漠都難。”談從也不聽應來仙的辯解,“他們是擔心你,我可不想你們膩膩歪歪的耽誤時間,想要早點回去就聽我的,别耽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