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坊坐落于山間,四面環山隔絕鬧市,卻是一個實打實的清淨之地,草木繁盛空氣清新。
江湖各派齊聚一堂更顯氣派,走進山門,瞧着那玉石牌匾所雕刻的“千鶴坊”三個大字,便知道是到了地方。
“念掌門,許久不見呐。”三生裡的掌門是位白胡子老道,他将長長的拂塵甩到手腕上,高聲道:“上一次見面還是五年前。”
念筝恭迎道:“吳掌門客氣了,沒想到您竟然會親自前來。”
吳掌門眯着眼睛,笑得慈祥,“這會是十年一遇,但這人可是百年難遇,老朽自當來瞧瞧。”
兩人不動聲色交換了眼神,念筝皮笑肉不笑,派人将這貴客送了進去。
今日來的自然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寒暄之聲四起,各大門派來的竟都是掌權人,有些多年未見的,也難免齊聚一堂讨論起來。
這是難得的場面,誰都知道,盟友大會不過是形式上的和睦,背地裡早就爛透了。
如今這些架子,無非就是沖着一個人來的。
人還沒來。
但念筝一點也不擔心,重要人物都是最後一個出場,她賭那個人肯定會來。
在場的人誰又不是賭的呢?
很快,山門口傳來沸沸揚揚的聲音,念筝眼眸帶笑迎了出去。
“沂水城到!”
沂水城的人來了。
衆人尋聲望去,卻見一黑衣男子走在首位,眉眼俊朗氣度不凡,他擡了一下手,身後跟着的人蓦然停了下來。
“沂水城陳聞、顧勝,前來拜會,念掌門,别來無恙。”
念筝神色暗了一瞬,又很快扯出笑臉,她記得這個人時常跟在談從也身邊,說是親信也不為過。
當然,還有一個顧勝。
顧家加入沂水城之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隻是能派出顧勝前來,談從也卻沒來嗎?
這樣想着,她不由得往後邊看去。
陳聞挑眉,打趣道:“我們家城主抽不開身,便打發我來了。”
念筝賠笑道:“沂水城能出席已經是我千鶴坊的榮幸了,幾位裡面請。”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各異,念筝也是心裡驚異,覺得沒道理這般才是。
花語閣的人早早便到了,燕舟和燕铮都落了座。
很快,白紙堂的人也來了。想到辛靈收了應來仙為義子,念筝便将最後的希望放在了白紙堂身上。
隻是可惜,白紙堂這次隻派了幾名門内弟子前來,并無應來仙的身影。
在場衆人各懷鬼胎,心思昭然若揭。
陳聞已經走到高樓上屬于沂水城的位置,他故作驚訝,“諸位這是怎麼了?我瞧那山門口也沒什麼稀罕的,這大會不辦了?”
吳掌門打圓場道:“你這孩子,大會不急一時,大家都落坐吧。”
念筝不死心,就在她幾乎要放棄之時,視線中出現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流玉瘦雪?”有人輕聲問。
陳聞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在他身側的花語閣也同時朝那個方向看去。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正慢悠悠前來的幾人身上。
沂水城和白紙堂都在這裡,這流玉瘦雪是以什麼名頭來的?
隻見那白衣如雪,矜貴溫潤的人點了一下頭,方序便将手中帖子遞上。
那弟子翻開一看,聲音都抖了幾分。
“極……極寒古境?”
!!!
一石激起千層浪,别說是念筝了,在場就沒有人想過還有這一朝。
“是魔教的?他們怎麼突然來了,之前的盟友大會都不出面的呀。”
雖然不出面,但每年禮數還在,不想今日卻突然出現了。
“重點不是這個,那人是流玉瘦雪吧,他怎麼還和魔教有關系?”
“等等,你看那人,像不像花掌門?”
方知有帶着禮貌的笑,輕聲道:“諸位似乎不太歡迎我極寒古境?”
念筝被這聲音驚醒,即使再多疑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落下風,她換上笑臉,道:“哪裡的話,江湖各派都是一家,隻是……許久未見,流玉君子風姿依舊。”
聽出她打探兩人的關系在裡面,應來仙避重就輕道:“念掌門客氣了,在下也承了掌門不少情誼,特意來探望。”
至于這情誼何在,誰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