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魚差不多熟了,撒鹽撒醬油調味,再蓋上蓋悶一會,裝盤上桌。
鍋裡餘留的油繼續熱着,放入洗幹淨的青菜,菜水沒有瀝幹,剛放進去她就被熱油濺到了,驚呼一聲趕緊蓋上鍋蓋。
搓搓被濺到的手臂,還好沒起泡。
青菜熟得很快,裝盤上桌。眠秋燕往食盒裡裝飯裝菜,提着三個食盒出門了:“小妹你和蘭心先吃,我給爹娘她們送飯去。”
眠春水應了一聲,去雞窩那叫眠蘭心回來吃飯。
兩人隻吃了魚的一面,盡管肉少,依舊吃得津津有味,入口的鮮嫩爽滑頃刻席卷心頭那點陰霾。春水再也不去想河邊水蛇的事,隻瘋狂地吃吃吃。
吃了飯,眠春水去洗澡了,換身清爽的衣服躺床上午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精神許多了,剛好眠知非回來了,在院子裡喊她呢。
“小妹,小妹!去不去山上玩?砍柴去!”
眠春水一聽要去山上,騰地翻起來,一邊換衣服一邊回應:
“去!四哥你等等我!”
換好幹淨的衣服,打開門去柴房(雜屋)拿了把柴刀帶上幾根麻繩,和哥姐們一同上山。
這次去的山是村尾後面的山,眠知非說那裡小動物多,去碰碰運氣。
這座山不似村頭的山那麼雜亂,大概因為眠知非和程宿經常來打獵,用腳走出一條上山的路來。
沿着山路走,沒看到什麼小動物,再往前就要進入深山範圍了。
眠知非目光落在遠處的深山上,洩了氣:“不能再往前走了,我沒程哥的身手,不能保護你們。算了,去砍柴吧。”
四人原路返回,來到半山腰,開始找小樹砍。眠春水站在一棵比她一點,拳頭寬的樹面前,沒有立即下手,而是觀察了一會姐姐們怎麼砍的。
看完,感覺自己也會了,便左手抓着樹幹,右手握緊柴刀,往樹根處斜砍。
一下……兩下……四下……
最後一腳踹倒樹幹,把它拖到一邊放着,尋找下一個目标。
砍了有十來棵小樹,她累得直不起腰,扶着一旁的大樹,癱軟地背靠在粗砺的樹皮上,臉蛋熱紅,擡手擦去額頭流下糊住眼睛的汗水,這才能看清山下風景。
她這個角度可以說是俯視下方,雜草叢生的田埂分割了不規整的水田,農民們卷起褲腳懷抱秧苗長久彎腰插苗;也有人鞭策水牛來回犁地,放聲唱起帶有民族特色的農忙歌。
水田背後,是交錯縱橫的房屋,泥房、木房居多,隻有一兩戶是青磚房。眠春水玩心大起,仔細尋找自家的房屋,可惜太偏了,啥也沒看到。
鬼使神差般,她的目光開始落到遠處的一座木屋上,附近沒有别的人家,隻它一間,孤零零地建在河邊。
就和那人一樣孤寂呢,她心想。
“咔嚓——”一聲,眠秋燕踹斷樹木的聲音把她從思緒裡拉出來。
眠春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搖搖頭把這念想從腦海裡沖散。拎着柴刀繼續工作。
剛走兩步,“哎喲!”一聲就要往砍柴留下的尖端撞去。
眠蘭心手疾眼快地拉住她,這才沒讓悲劇發生。
“小妹,你沒事吧?”眠蘭心把她拉回來,環顧四下,眉頭緊緊皺起,“小妹啊,這砍完的尖尖不能這麼留着,你看着我。”
眠蘭心蹲在一個尖尖邊,用刀背狠狠拍平尖端,“砍完就要像我這樣拍平來,要不然會踩到劃傷,或者像你剛才那樣差點撞上,運氣不好可能沒命的!”
眠春水聞言,心裡一陣後怕,聽話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現在就把它們拍平。”
接下來繼續砍樹,砍完拍平尖端。一直砍到日暮了才收手,餘晖透過林峰照過來,讓枝葉外圍泛着一層金光。
春水學着把樹上的竹葉拔幹淨,然後用繩索綁緊,利落地背上,前面也抱着一大把柴枝,側頭小心看路下山,避免滑倒。
回到家,把樹幹堆放到院子裡,開始用斧頭劈柴。
春水認真砍柴的時候,眠知非忽然拿着一條白花花的小蟲提到她眼前。
“啊啊啊啊——”她一把推開眠知非,沒好氣道,“四哥你幹嘛!”
“給你看看柴蟲哇,瞧瞧,剛劈出來的,新鮮地狠,一會烤了給你吃。”眠知非露出一個十分欠揍的笑容。
小柴蟲在他手裡掙紮蠕動,時而吊在空中晃動。
“我不要!你自己吃,我不吃這個蟲,哕——”眠春水生理心理都在抗拒,一想到他要吃柴蟲,小臉皺成一團,幹嘔起來。
“眠知非!不準欺負我妹!”眠秋燕拎着斧頭氣勢洶洶趕過來,一手捏着他的耳朵往旁邊拉。
眠知非被捏疼了,龇牙咧嘴叫着:“我沒欺負她,二姐快放開,疼!”
眠春水被逗笑了,咯咯笑起來,眠秋燕這才放開他,用斧頭指着他:“再讓我看見你欺負我妹,一斧頭給你揮過去信不信!”
“信,信!”眠知非讨好地笑笑,轉身就小聲抱怨起來,誰也沒聽見他在抱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