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連滿接受良好,“那是因為你們苦慣了,看不得更苦的伺候你們。”
張祥蓮白他一眼,“老娘不跟你計較。”喜滋滋扭出門。
春水一臉黑線,不用猜都知道她去幹嘛。扭頭對蘭心說:“三姐你跟我上樓。”
蘭心點點頭,走她身後上樓。
屋内。
“三姐,我在縣裡又買下一間鋪子,原本是茶樓,我覺得适合改成花妝閣就盤下了。我是想,把你調去縣裡那邊做掌櫃,小花姐晉升鎮上花妝閣的掌櫃,你的工錢還按以前分,你覺得怎麼樣?”
“當然可以啊!”蘭心興奮道,“那鋪子帶後院嗎,就怕住得遠不方便。”
“帶,不過我打算給那些離得遠的女工住。你别憂心,除了鋪子我還買了一套宅子,就在長月街附近,到時再買一輛馬車載你們出行。”
蘭心放心了,“好,在縣裡離書院近,我娘也能常去探望大哥。”
正聊着,門外響起丫鬟霧雪的聲音:“主子,周姑娘來了。”
春水沖外邊喊:“讓她進來吧。”
話音剛落,周小花便推門而入。
霧雪關門一走,周小花狠狠舒氣:“你家咋搞這麼大排場,給我緊張得大氣不敢喘,就怕讓人笑話。”
春水笑道:“誰敢笑話你,直接重新發賣了。”
“啧啧,沒想到幾日不見,你都學會端主子架子了,”周小花一屁股坐在二人中間,“找我啥事呀?”
春水把和蘭心說的重複一遍。
周小花拍手叫好:“掌櫃欸,誰不當誰傻子,春水你就放心交給我吧,絕對給你管得好好的。”她眼珠一轉,一臉谄媚,“那……掌櫃的月俸是?”
“二十兩。”
“哇啊啊啊!”周小花激動嚎一聲,“我再幹兩個月就能蓋新屋子啦!”
春水抿唇一笑:“别高興那麼快,這個月你得和三姐一起教新的妝娘上妝,若是達不到要求我可不願讓你幹。”
“哎呀你還不放心我,包給你教得妙……手生花?”
“妙筆生花!而且也不是這樣用的,人家是用在文章上。”蘭心憋笑。
“你别管,懂我意思就成。”
*
年初十,年假收尾,百姓陸陸續續上工。
趙金鳳背着行囊落魄地在街上搖晃。
上個月她被前夫打到半死休回娘家,娘家人看她是病患的份上強忍不喜留她過年,年剛過完就把她丢出家門,說什麼也不讓她進,隻好背着僅有的兩件冬衣到縣裡尋活計。
可那些鋪子作坊一看她是女人就揮手叫離,連她開口自薦的機會都沒有。
帶的幹糧初八就吃完了,她餓了兩天,步履蹒跚經過一間空蕩蕩的茶樓,渾濁無光的眼珠費力轉向店門,一張白字黑字的聘單貼在上面。
趙金鳳心中燃起一絲希望,顫巍巍貼近閱覽。
上面的要求她都能做到,最主要的是包吃包住!她牢牢記下地址,一路詢問,終于找到于娘子家。
敲門時,她默默祈禱呐喊,千萬還空着一個位置留給她!
一位婦人打開門,輕輕掃她一眼,不似其他人那般露出嫌惡,隻淡淡道:“進來吧。”
趙金鳳差點激動得跪下,她知道自己有希望,紅着眼跟上婦人。
進入院子,看清那些聚在一起的姑娘婦人,眼眶再也包不住淚,顆顆滾落。
她們有的衣着簡陋單調,有的樸素得體,或從容或欣喜,未曾露出半分絕望。
趙金鳳确定,她來對地方了!
*
一直到正月十六,才招滿二十二位女工。
大部分都是縣裡的,隻有八個是離家遠或者沒去處的,春水從中挑出兩位無家可歸的放大鵬鎮的花妝閣裡,剩下的安排在縣城花妝閣後院住。
春水蘭心和周小花搬到縣裡住,每日辰時去花妝閣那邊教女工們上妝。先前有于娘子敲打調訓過,又有契書約束,這些人本本分分學,不敢有任何歪心思。
特訓将近二十天,全體水平終于達到春水的理想效果,牌匾也下來了,就等木工坊的家具打完送過來。
可惜,沒等到家具送來,等來了她的長假收尾,不得不回醫館上班。
春水帶着兩根百年人參、四斤豬肉、兩壇米酒上醫館報導,在師父怒氣沖沖質問她還知道回來前,機智地将人參擋住自己的臉。
孫清方霎時收斂了怒意,負手清咳兩聲,視線一直落在人參上,就差抓心撓肝了。
春水緩緩挪下人參,露出她的臉,眨眨眼乞憐地笑笑:“師父~”
孫清方一把奪走人參,沒好氣地哼聲離去:“瞧見你就煩,趕緊換衣服幹活!”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