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由我擔!”
二長老高聲道,雜亂的腳步聲也在這時越發接近。
裘氏除去族長外,還有三名長老,皆是以武力和在族内的影響力選出的,各自都有一定的話語權。
平日裡,三長老因為支持裘笙,在裘笙去世後,一直與裘英不太對付,大長老則是裘英一手帶出的徒弟,全心全意站在她這邊,這個二長老素來都是不站隊的,也不知這次是……
這時裘雨俯身在裘英耳旁低聲道:“他的兒子與蒙特爾的女人在一起了,蒙特爾被殺後,他兒子讓對方打斷了一條腿,他暗中一直在找能夠讓他兒子恢複健全的山精血。”
原來如此。
裘英微微皺眉,正思索着此間事,忽然腰側一暖,就見裘雨托着她的腰,低頭就去舔舐她小腹上的傷口。
裘英下意識抓住他的頭發,想将人拎起。
“幹什麼——”她低聲斥道。
裘雨擡頭,微笑着舔了舔被血染得豔紅的唇,“事态緊急呀,阿姐,真的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你——”
裘英也有些語塞。
就趁裘英猶豫不決的功夫,男人撕開她染血的上衣,将衣物藏進被子裡,然後托着她的腰,俯身輕舐。
裘英抓緊了男人的頭發,卻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推開還是該維持原狀。
溫熱濕漉的觸感一點點撫過小腹的每一寸肌膚,山精的确是上佳的良藥,裘英當即便感到傷口生出新肉,一陣細細密密的麻癢。
再擡頭時,裘雨臉上唇邊都是從她身上蹭到的血,他仰頭望着她,一雙綠眼睛笑意盎然,眼波流轉,“現在這樣,仿佛在跟阿姐偷情……”
饒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的裘英,這會兒也感到臉頰微微發燙。
真是瘋了……
她感覺她也快瘋了……
一會兒一定撕爛他這張嘴!
裘英飛快拿被子擦了擦他臉上的血,然後将有血迹的那一面朝内,蓋在他身上。
自己則迅速起身,抓了一件幹淨的衣服穿上。
裘雨就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穿衣服,手上慢條斯理地解着自己的衣服。
等到二長老裘三刻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赤着上身躺在床上的裘雨,以及披了一件寬松外袍,敞着衣服的前襟,露出身前一線肌膚的裘英。
方才的腳步聲、議論聲頓時全部戛然而止,四周靜得能聽見院裡鳥雀撲扇翅膀的聲音。
裘英對着突然闖入的衆人挑眉,像是驟然被人撞破了好事一樣,表情不耐地整理起衣服,“二長老?沒人教過你們,到主人家拜訪,要提前遞請帖嗎?”
裘三刻神情一震,忙躬身做請罪姿态,“是我失禮了,請族長責罰……”
他微微擡眼,眼神在裘英與裘雨之間來回流轉,“隻是,族長您這是……”
裘英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顆沉甸甸的腦袋忽然枕在她腿上。
裘雨一邊擡手把玩着她的頭發,一邊戲谑道:“阿姐,說好了今天一整天都要陪着我,你可不能出爾反爾……”
裘英低頭睨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哼笑兩聲,“呵呵。”
“要是二長老沒事,”裘英看一眼海波東,“海波東,送客!”
“等等,”裘三刻避開海波東阻攔的手臂,将身子躬得更低,眼神卻緊盯着裘英,“不知族長可有聽說,墓地出了怪事,裘笙大人的墓遭掘,還有人在墓地看到……一個與族長您一模一樣的人,在墓地殺了裘笙大人。”
與裘三刻一同來的,還有幾個侍衛,以及與裘三刻同宗的幾名宗親。
此時數十雙眼睛注視下,裘英隻是揚眉,“二長老是不是老糊塗了?這種事,你不去查查究竟什麼人在裝神弄鬼,倒是硬闖我的府邸……是要我教你到底該怎麼做?”
“……”
片刻的沉默後,裘三刻後退兩步,“是我叨擾了。”
一群人如潮水般湧來,此刻又如落潮般迅速退去。
等到腳步聲遠去,裘雨還枕在裘英的腿上,仰頭看她,“阿姐,那個裘笙,是怎麼回事?”
裘英看他一眼,擡腿将他抖落下去,往他後背踹了一腳,将人往外趕,“這種事與你無關,回你自己屋裡去。”
“怎麼與我無關?阿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裘英懶得接他的茬,隻使勁推他。
裘雨反手抓住她的手臂,“還有,我剛剛的問題阿姐還沒回答我!阿姐讨厭我嗎?”
“出去,”裘英隻冷聲重複道。
“我不走!”
裘雨抓着裘英的兩隻手臂,裘英掰開這隻,另一隻又纏上來。
最後裘英看了他一眼,停在原地歎氣。
“你不回答我,我不會走的。”
“非要我說讨厭你才死心?”裘英臉上一點笑影也沒有,裘雨太熟悉她這樣的表情了,每次裘英真的決定做點不那麼仁慈的事情,她都是這副表情。
裘英冷眼望着他,“做不了愛人,我也當你是家人,我不想對自己的家人說種話。”
被她那種涼薄的眼神籠罩,裘雨喉頭滾動了一下,“你真說了,我以後絕對不再糾纏你……”
話雖這麼說,可裘英分明看他眼神哀求,跟小時候一邊說着“我會乖乖在家練武,等阿姐回來的”,一邊扯着她的袖子不放手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裘英實在忍不住歎氣。
“我不會讨厭你,不過我不打算再和什麼人做/愛人了。”
裘雨眼睛一閃,眼神分明亮了些,“為什麼?”
裘英聳了聳肩,“也沒什麼特别的理由,人對愛人的期望總是很高,希望另一半忠貞、強大,最好還能時時刻刻惦記着自己……我記得你小時候還經常裝病想讓我留下陪着你,難道我有哪次真的為你推掉其他的行程過嗎?”
一次都沒有。
裘雨心道。
裘英從來不會為了他推掉其他事務,但等完成了手上的事,她又會額外抽出時間來,帶他去泡藥泉,去僻靜又有好風景的地方,隻跟他單獨待一段時間。
就是因為她會這麼做,他那時候才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裝病。
裘英臉上表情很淡,但眼神沒有絲毫的動搖,“我不想讓别人失望,但我也不想為難我自己,所以,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
裘雨望着她,眼睛很緩慢地眨了眨,忽然上前一步緊擁住她,附在她耳旁低聲說,“我不會對阿姐失望的,無論阿姐怎樣,對我來說都是最好的……”
“不過,”他掌心向下,輕輕附在她後腰,“要是阿姐不想這麼快定下來,也可以不做/愛人,我不介意做阿姐的情人,隻做讓阿姐開心的事……”
他倒是把話說得柔情缱绻,可惜裘英隻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擡腿将他頂開,順帶踹了他一腳,“說的什麼蠢話?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