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穗來不及多想,立即派給山穗八十餘人,自己則匆匆去了瑞王的營帳,可這一去就被擋在了營帳之外。
門前的士卒略帶歉意小聲回禀:“大人,您還需再等等,文側妃和殿下在營内議事,讓我們守好了不許任何人打攪。”
“勞煩兩位通融一二,實在是有要事要見!”燭龍衛的事情向來這些軍校都不會擋,可今日真是奇怪,文夫人能有什麼事和殿下說……
那士卒面色帶着歉意卻還是不得不回絕山穗:“大人,您就不要為難我們了,若不是要事,小的們也不敢擋了大人的路啊!”
山穗一咬唇,急得抓耳撓腮,早知道就自己去追了,若靈溪來,隻怕是直接闖進去也沒人說什麼。可方才事态緊急,自己倒是沒想到這茬。
最後尋思着左右靈溪已經帶人去追了,便就耐着性子站到了一丈之外:“好,我就在這兒等!”
營帳内
文羽詩直直跪在地上,手裡是文柏宇遞給她的信,正是那信使送來的那封。她一口氣看完信上的内容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跪的從容,心中卻還是有些慌亂,不知道胡皎會不會相信她說的話,畢竟她手上沒有半分的證據:“殿下,父親有此動作,必然是他身後有人作梗,還望殿下明查。”
饒是面對上首那個身姿威嚴的人,她的脊背也沒有半點彎曲。胡皎原本一直不喜文羽詩,為了嫁入瑞王府可以說是不擇手段,但如今看着她這甯折不彎的模樣,到底是多了幾分耐心。
胡皎緩緩坐回椅子上,眉目中帶着幾分若有似無的狠勁:“你的意思是,文家的事情并不是你們的本意?”看到信時他就知道此事不簡單。
畢竟如今文家兄妹都還在他這邊,文煥不至于會那麼糊塗,要麼被人算計,要麼就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大做文章。
讓姜旒回去查,也隻是為了穩住文煥的心,畢竟樂門好不容易安定,多的是有人想仗着時局攪亂樂門的安定,胡皎自覺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
“文家對殿下的忠心,不比陸家少分毫!”文羽詩語氣堅定,攥在袖子裡的的指節卻被自己握的泛白。
胡皎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此來,是知道背後作梗的人是誰了?”文羽詩面上有一瞬的凝滞,随後快速恢複常态,文羽詩不知道胡皎問這話是已經相信她的說詞了?還是隻是就着好奇心戲弄她?!
她面色有些泛白,還是開了口:“是二皇子,胡嵘。”
胡皎翻着書頁的手一頓,稍一思忖在腦海中那些如碎片一般的思緒就很快的被串聯起來。
他總是想不清哪裡出了問題,就算是想過蕭斛設局,也沒有想到胡嵘身上過。
今日文羽詩這麼一說,那些他一直串聯不起來的東西,在這一刻好像全都變得明朗起來。先前他之所以沒有想到胡嵘身上,那是因為胡嵘自打去了邶國手上就無人可用了。
自此才将他排除在外,可一旦将他拎進來,事情就都明朗了起來。都是晉帝的兒子,能做出這些事情,可就再正常不過了!
胡皎良久的沉默讓文羽詩脊背逐漸僵硬,饒是沒有擡頭,她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被調動,隔得那麼遠還是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種詭谲的氣息。
“起來吧,此事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胡皎的聲音從上頭傳來,擦着她的耳廓滑進耳中,這時她渾身的緊張才終于逐漸退了下去。
她第一次不摻雜那些算計和籌謀,發自内心的給胡皎行了一禮:“多謝殿下。”文羽詩第一次覺得那麼安心,在胡皎和胡嵘這二位之間絞了那麼久,總算讓她有了安心之感。
她的父親不過是邊境一個并不重要的小小太守,在抓住誰為靠山之時,她思索了許多。選擇胡皎其中不乏有自己的推波助瀾,可現在她才真正的認可自己。
文家的前程她沒有選錯。
雖說多的是有貴人鄙夷她們文家攀圖權勢。可這,已經是文家現有的權勢下能走的最好的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