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琴酒不會吃那個漢堡。
派大星拿着端詳了一下:"快樂被量化成套餐組合,可真正的滿足恰恰在溢出套餐框架的部分——比如偷吃您的漢堡時,那種存在主義的負罪感。"他态度随和地向漢堡的原主人點點頭。
琴酒感到了無與倫比的荒謬,他把手機收好,将錄制好的視頻發送出去。
他向後退了一步,皮鞋在空曠的大廳裡磕出聲響。
派大星往前兩步,擋在還在吃東西的海綿寶寶前面,溫和而不容置疑:“我知道你們黑衣組織的相關資料。”他把嘴裡的漢堡咽下去,繼續說:“一個違反這個世界法律的,自發性的,不良組織,還涉及了一些醫療相關的項目。”
琴酒手已經放到了大衣口袋裡的搶上。
“能從剛剛那三個人口中得知,你們的研究進入了一個瓶頸。”他拍幹淨手上的漢堡碎屑。
明明他和海綿寶寶是被敵人帶到蟑螂巢穴的小餅幹,任人宰割,但派大星卻像是在自己國度上發表演講的國王,沒有一點膽怯。
“我們當時進入你們基地酒吧确實是非常非常不妥帖的行為,現在我們又處在你們基地腹地,可以說我們現在的安全問題非常嚴峻。”派大星又剝開自己的皮,從内側口袋裡拿出一副眼鏡架在臉上。
琴酒看着眼前的東西就那麼自若的将自己的皮膚,從肉上一點點地剝開。剝皮發出來的細小的沙沙聲就像海虱子一樣,那種長着長毛的多腳的黑色小型節肢動物順着他的褲腿,一邊往上爬,一邊在他皮膚上留下瘙癢的,戰栗的觸感,一直鑽入他的耳朵,沿着耳道啃食着他的神經元。
琴酒,一名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殺手,一柄冷血無情的組織匕首,突然有一種想要反胃的沖動。
“我可以幫你們完善你們想要的藥物,幫你們觸碰到死神的權柄。”派大星推了推那副眼鏡,“但是你要把海綿寶寶送回去,蟹堡王不能缺少廚師。”
琴酒在心裡唾棄了一下這個提議。派大星會被帶到BOSS面前,但是海綿寶寶……
琴酒從來不會放任無用的知情者在外界亂跑。
但他表面上隻是虛與委蛇:“當然。我會先把你送到BOSS前,然後将海綿寶寶送回去。”
派大星歎了口氣,他看出來了琴酒的想法,但是并沒有說什麼。
海綿寶寶把漢堡吃完,他聽完了二人的商談。
海綿寶寶:“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裡工作?大個子說如果我做的足夠好,我就可以獲得優秀員工才可以獲得的榮譽稱号!”
派大星似乎早就料想到了這個場景,他隻是轉過身,問:“你如果要兼職兩份工作,那空閑時間我該去找誰一起抓水母?”
海綿寶寶恍然大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派大星隻是對他說:“你要回到蟹堡王去蟬聯優秀員工。”
海綿寶寶笑容冉冉升起:“當然!我準備好了!”
琴酒隻是揣摩着,派大星現在是聰明的派大星,那他不可能不清楚自己滅口的計劃,為什麼他一點表示都沒有。
誰都沒有發現,派大星的畫風似乎和琴酒的更加相似了,他周身有着若隐若現的粗線條描畫着他的肢體,有一層薄薄的紗巾遮住了他鮮豔的顔色。
隻有海綿寶寶現在像是拼貼藝術裡那一塊獨自鮮豔奪目的兒童貼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