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太誇張了,祁言诶,出了名的脾氣好,怎麼可能像你說的,因為問他初戀就黑臉啊,我不信。”
胡青然敷着面膜從浴室出來,順手帶上門,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淩晨十二點四十分。
李蘊回到酒店後,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于是隻好來找胡青然問問。
她知道的圈内八卦又多又準确,可比自己上網找捕風捉影的營銷号靠譜多了。
因為趙悅的事,她在胡青然這算是有前科了,說話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而且人家對你還挺好的啊,早上又是幫你說話,中午又給你分菜,要知道挺多男明星都很自私小氣,他其實不錯了。”
胡青然脫鞋爬到床上,和李蘊并排盤腿坐着,眼睛從面膜布的兩個小洞裡看出來,雖然她很認真,看上去還是有些搞笑。
李蘊不敢苟同:“誰知道呢,反正我沒誇張,剛問完他就黑臉,完全像是換了個人,真的莫名其妙。”
“那就怪了,沒聽說他在這方面有什麼要避諱的啊。”
李蘊抱着膝蓋,越想越覺得自己當時就該追上去問,自己的話哪裡得罪他了。
可現在想這些,已經是馬後炮了。
片刻,她說:“好煩,明天我不想去片場了。”
胡青然抽了張紙,把滴下來面膜液擦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平靜地拉開被子,想鑽進去。
她拍了拍李蘊的腿,“起來,壓我被子了。”
李蘊看着她懶懶的樣子,有些氣惱,“我沒說笑,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我該有什麼反應啊,”她撈過床腳放的手機,“你也就這麼一說,真讓你無緣無故缺席,你自己還不願意呢,我當什麼真,再說你也不是逃避問題的人。”
的确,李蘊在有關拍攝的事情上很認真。
即便《秋日紅》和她沒有關系,但既然在路澤平那裡挂了名露了臉,自然不能憑白無故請假。
還指望以後和人家合作呢,得留個好印象。
李蘊默默歎了口氣,不知道明天要如何面對祁言才好。
“反正,我這邊也幫你打聽,但人是你得罪的,咱這圈子交惡不如交好,對祁言你也得表達出态度來,短期還少不了和他相處呢。”
胡青然看着李蘊的側臉,心想這回也該讓她知道一下,自己替她收拾爛攤子是什麼感受了。
“我知道,我知道,說破天,我就是個小編劇,人家呢,最年輕的影帝。”
就這回得罪趙悅都夠她喝一壺了,再得罪個祁言,她也别想混了。
“别陰陽怪氣,認真點!”胡青然拍了拍床單。
李蘊深呼吸了一下,仰面倒在床上。
“可我怎麼道歉,我都不知道……”
“等會兒,”胡青然打斷她,她的手機突然響了,“我先接個電話,你别出聲,一會兒說。”
是公司高層打來的電話,這個時候,多半是有什麼緊急的公事。
李蘊比了個ok的手勢,自覺地翻身側躺,捂住露在外面的耳朵,不去聽胡青然的電話内容。
一片寂靜裡,她心緒亂飛。
瞎想也沒用。
李蘊拿起手機解鎖,習慣性清理消息提示的小紅點。
一個荷花頭像框上也有小紅點,李蘊皺眉點了進去。
這是她媽媽的微信。
知道李蘊工作忙,工作時間也不固定,一般沒有要緊事,她媽媽不會主動聯系她。
聊天框裡隻有兩條撤回消息的通知。
雖然沒打電話代表不算緊急,但大半夜的,想着遠在京市的父母,她放心不下,還是回了電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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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祁言坐車前往片場。
他閉眼仰頭靠在椅背上,耳邊是助理玩消消樂的聲音。
三個相同的圖形,連在一起消除,就會發出像泡泡破裂的聲音。
左手輕點座椅扶手,祁言睜開眼,冷不丁對旁邊的助理說:“今天訂餐……,不,今天上午請劇組喝奶茶吧。”
“啊?可咱們不是前兩天才剛請過嗎?”助理不解地看着祁言。
他不知道,祁言的奶茶,自然不僅僅是奶茶。
其實昨天祁言剛離開就後悔了。
他明明可以好好說,自己不想讨論這個問題,但卻遷怒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李蘊。
一整天,祁言想找她道歉,但每每對上她探究的目光,那些不願想起的事,就又一次在現實裡刺痛他,隻好别開臉不去關注她。
身旁,助理小徐還在探頭看他。
或許是錯覺,總覺得他神情裡帶了絲了然,仿佛看穿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祁言避開他的視線,壓下心事,眼睛一轉看向窗外:“最近天氣熱,大家工作挺辛苦的,點些冰奶茶和冰咖啡,讓大家提提神。”
到了片場,上午的戲拍到一半,奶茶咖啡就送來了。
找了張桌子齊齊整整放好,小徐拿來寫字的闆子,寫上祁言請喝奶茶的字樣放在一旁,招呼劇組的大家自取。
這會兒正在拍攝,隻有少部分沒事幹的人去取了奶茶。
一條結束後,路導給了茶歇時間,自己也拿了咖啡回來,邊喝邊跟其他導演聊天。
祁言先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後抽了張紙擦幹手上的水漬,目光在全場遊移,尋找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