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祁言又一次向王博濤借來車,停在李蘊酒店樓下的停車場等她。
車載音響連上他的手機藍牙,單曲循環,放了一首她喜歡的歌,之所以說李蘊喜歡,是因為每次放到這首歌時,她總會跟着節奏小幅度搖擺身體。
不太明顯,卻不難注意。
副駕駛的向後傾斜,是李蘊調整好的,她坐着最舒适的角度。
祁言腦子突然冒出個想法:或許他應該在安市買一輛車,方便以後載李蘊去任何地方。
祁言拿出手機,找到微信列表裡的某個聯系人,編輯了一段文字發過去。
“呼,早上好,”李蘊匆匆過來,拉開車門,對遠處一起下來的胡青然招手,“那我們就走了,一會見。”
胡青然若無其事點頭:“嗯,一會見,讓祁言開慢點。”
她看見李蘊坐進車裡,和祁言有說有笑,有點失落:明明之前都是坐自己車的。
“沒辦法。“
唇間溢出一聲輕輕的歎息,胡青然整理好心情,往停車場深處去開車。
車裡。
玫瑰洗衣液的味道侵入空間,隻一會兒,空氣裡就全是李蘊身上的味道。
等李蘊關上門,系上安全帶,把背包放在後座上,祁言才發動車子。
胡青然慢他們一步,黑色的越野車率先開出停車場,往景區方向過去。
車速不快,祁言的車技很好,刹車和起步絲滑得沒感覺。
李蘊低頭整理衣服,順便悄悄捏了捏酸脹的大腿。
高強度運動,确實不适合她這樣的懶人,即便隻是偶爾也不行。
她的動作幅度不大,祁言卻還是察覺到了,遞了個眼神過來,“腿怎麼樣,還疼嗎?”
提起這個,李蘊有些激動:“又酸又疼,你都不知道我起床有多痛苦。”
祁言笑了聲:“是嗎?”
“是啊!以後不能跟你去玩,出門一天,回來我得休息一周!”
祁言顯然很不贊同她的話,想都沒想就說不行。
李蘊注視着他等待下文,預想着會聽見一些勸說,比如告訴她“生命在于運動”,“為什麼腿會酸疼,就是因為缺乏運動”等等話。
但和預估不符,祁言的思維并不老年人,隻是搖頭說下次一起做她喜歡的事。
李蘊哦了一聲,有點不習慣。
-
控制室就在基地裡,用的是景區用不上的、最靠邊的房子,完全遠離拍攝中心。
因為靠近秦王宮景區,外觀上也保持風格一緻,裝修得大氣嚴肅,不過外牆上的精神文明欄,就讓人很出戲。
李蘊三人和管理方的王姐,前後腳到派出所門口,稍等了會兒,負責此次案件的警察就出來帶他們進去。
派出所裡都是正在忙碌的警察,一點都不像剛上班,像是還沒下班,對于他們進來,隻是看了一眼,沒什麼反應。
除了一個瞧着很是年輕警察,看着祁言瞪圓了眼睛,拖地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李冬,過來。”
開小差的小警察被點名,哦了一聲,慢吞吞放下手裡的拖把,有些緊張地走過來。
“徐哥,要我做什麼?”
李冬問面前高大的男警察,側目看了祁言一眼,又悄悄收回目光。
李蘊看着他的動作想笑,和祁言對視了一眼,他捏了捏她的手心。
“這幾位是過來看監控的,那個失竊案,你帶他們去找老劉。”
昨天剛報了警,警察就迅速進行了調查,記錄現場情況,拍照,還有對相關人員的問詢,同時也把景區控制室,案發時段的監控拷貝走了。
李冬點頭答應,帶着李蘊他們進了走廊最裡面的房間。
房間,其實就是監控室,裡面的長桌上放了一排電腦,牆上安着顯示屏,清楚的投映出攝像頭下,影視基地主要路口的情況。
李冬找到坐在窗邊的警察說明情況,于是把李蘊他們叫了過去,讓他們先坐。
監控室并不是隻有一名警察,空閑的凳子并不多。
王姐和胡青然坐下後,一起看向還站着的李蘊和祁言,不知道他倆誰坐最後一個凳子。
“你坐吧,我站會兒。”
“腿不疼了?”
祁言低聲在李蘊耳邊說話,一邊雙手搭在她肩上,把她按在椅子上。
李蘊懂了他的意思,擡頭看了看,沒拒絕。
劉警官也站起來,用下巴示意李冬坐下。
“不了不了,劉哥你坐,我年輕,站着就行。”
“誰讓你舒服坐了?”劉警官錘了李冬肩膀一下,“趕緊,不是不會嗎,給你機會多用用系統。”
李冬哦哦兩聲,急忙坐下,握着鼠标開始找視頻文件。
鼠标快速滑動着,什麼字幾乎看不清楚,隻能看見黑色殘影。
“啧,慢點,滑那麼快你自己看不看得清楚?毛毛躁躁,先看香江街正門的那個。”劉警官無語地敲了敲桌子。
被偷的地方有兩處,一處是化妝間,丢了些未開封的化妝品和兩個筆記本,另一處是道具倉庫,不知道誰用了雲台,居然随手放那就走了。
為此胡青然還發了火,罵他們收尾工作做得不仔細。
但是,雖然盜竊現場隻有兩處,要看的監控卻很多。
按照現場調查的記錄,除了化妝間,偶爾會有人在裡面換衣服,沒安監控外,其他房屋、路口等,全都在監控範圍内,算下來有十多個不止。
因此,在化妝間這樣的監控死角偷東西,除非抓到小偷,否則為什麼偷兩個筆記本,出于什麼心理,都無從得知了。
李冬忙不疊點頭,快速找出正門攝像頭的視頻,跳到下戲時間,才繼續正常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