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的香槟剛喝一半,他從餐廳拿回來兩人的高腳杯,續上酒,放在桌上。
餐廳的水晶燈關閉後,隻剩客廳的燈亮着,照在落地窗外的灰白石子上,外面刮着寒風,花園裡的小樹苗被吹得東倒一陣,西歪一陣,但房子裡卻暖暖的,充滿着家的氛圍感。
食物的味道被風循環系統吸走,四處擺放的無火香薰,飄出佛手柑的清新味道。
祁言端來了水果,大顆的黑莓、切片紅心奇異果、哈密瓜等等,又從不知道哪裡拿來了一個印着大牌logo的帆布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堆零食甜點。
李蘊伸手夠酒杯的時候回頭看了看餐桌,剛剛為了直播拆封的零食,還一動不動放在餐桌上。
她抿了口酒,看祁言蹲在桌邊,很有儀式感地擺放桌面,輕聲說:“下周一,我們就殺青了。”
“嗯,好。”
“殺青後,我就要回京市了。”
“……好,我大概還需要不到一個月,跨年的時候應該能回去。”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搭在腿上的手,“不過我會在劇組休息的時候,飛過去陪你。”
李蘊擡頭看他,他的眼珠黑白分明,不知道是燈光還是水光的,亮的攝人心魄。
李蘊避開他的視線:“沒事兒,休息一天時間,飛來飛去挺累的,等着和劇組一起回來吧。”
“聽你的,”祁言不再讨論這個話題,“嘗嘗看,這些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很難想象,祁言一個男人,喜歡吃的零食竟然都是有甜口的餅幹丁、酸酸甜甜的糖果和夾心巧克力、口味新奇的果汁、還有包裝精美的果脯。
不是說男人不能吃這些,隻是他的大手捏着小巧的、印滿戴粉色蝴蝶結的白色大臉貓圖案的紙盒,還是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當然,看看他的臉,這種感覺又消失了。
嗯,對長着超絕五官的男人,愛吃甜食何嘗不是吸引人的反差萌點呢。
不過他可能是天生健身聖體,這麼些熱量炸彈下去,就算天天雷打不動去健身房,消耗的速度恐怕也趕不上吸收,偏偏沒見他長胖一點。
拆開外包裝後,裡面餅幹糖果全是有獨立包裝的。
李蘊一樣嘗了一點,除了糖果,一整顆吃進去再吐出來不雅觀,其他都嘗了一口就放下了。
祁言搖晃酒杯,看着她的側臉問:“怎麼樣,你喜歡嗎?”
李蘊說了句等等,起身跑到餐桌邊嘗了嘗直播拆開的零食。
好吧,他可能真的喜歡那些純甜的食物。
李蘊早就不習慣吃高糖食物了,五分糖的奶茶對她也是偏甜的,她一直以為是自己養生後對甜食的耐受下降了,結果看了網上的說法才知道是因為人老了。
李蘊坐回沙發邊,面色不算太好,猶豫又含糊地答道:“……唔,有點甜。”
祁言笑了聲:“不用勉強,不喜歡就别吃,糖吃太多确實不好。”
他抽了張紙巾,用手拿着放在李蘊唇邊,示意她把糖吐出來。
帶着唾液的糖落進他手裡,透過紙巾再他手心留下濕意。
祁言沒在意,包起來扔進垃圾桶,再把李蘊吃剩下的餅幹果脯一掃而空,喝了口酒咽下去。
李蘊别過頭去。
明明是輕松的零食分享,為什麼他吃點零食殘渣,也能吃出澀.感。
“咳,你不介意嗎,吃我剩的零食?”
“有什麼可介意的。”
李蘊剛想說在網上,對于男朋友該不該吃女友剩下的食物,争吵得十分激烈,不知道他有什麼看法。
沒等她開口,祁言俯身靠過來,手撐在她身後的靠墊上,唇壓過來,吞沒她未出口的話。
隻是一個淺吻,像蜻蜓點水那樣,但酥麻的感覺卻蔓延到了整個身體。
或許是今天隻喝了香槟,并且有足夠的配菜,直到這會兒李蘊才覺得頭腦發沉。
她在祁言離開時,不受控制伸舌頭舔了舔他的唇,不出意外又嘗到了剛才的甜味。
祁言直起身,帶着淡淡笑意,拿過她手上快要傾倒的酒杯。
李蘊雙頰發燙,“但你也少吃糖。”
祁言點頭,本想說什麼,最後還是說了好,“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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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他們一起打了車。
兩人都戴着口罩,坐在後排一句話都沒說,衣袖靠在一起,下面的兩隻手十指相扣。
偶爾看見窗外有什麼有意思的,就拽一拽對方手,用眼神示意看。
車停在李蘊酒店樓外,祁言付錢下車,把人送到停車場的後門邊,在一個燈光不算明亮的角落停下。
他牽着她的手很暖,李蘊回頭看了眼偶爾有人進出門,對祁言說:“回去吧,天冷,别感冒了。”
祁言說不會。
出門時他穿上了外套,是一件岩褐色的羊毛大衣,衣角和李蘊的羊毛大衣纏在一起,
不同顔色放在一起卻很協調。
片刻,祁言擡手理了理李蘊吹亂的頭發,發絲冰涼,甚至覺得有些潮濕。
冷風吹來,李蘊不小心吸了一口,被嗆的咳嗽了兩聲。
祁言拉着她換了個位置,擋住風口,“上去吧。”
李蘊點頭,她不冷,頭發貼着臉,臉部的皮膚發燙,反而需要降溫,隻是讓祁言一起等在這,即有被認出來的風險,也很可能讓他感冒。
她松開手轉身要走,卻被拽了回來。
祁言說:“最後一件事,你什麼時候打包行李,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