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内男一号流量小生的粉絲們,組織給自家哥哥訂了巨大的氣球門,還有燈珠裝飾的花牆,下面鋪了塊紅毯,撒上鮮花寓意走花路,和前來參加活動的粉絲一起拍完照後,年輕演員的助理給在場所有人發放了漢堡套餐。
李蘊和胡青然也得了一份,用餐廳專用的牛皮紙袋裝着,到手還熱熱的。
打開袋子,裡面有一個果木烤雞漢堡,一份雞塊,一份薯條和一杯去冰可樂,另外還有瓶礦泉水。
李蘊拿出漢堡,剝開油紙,對胡青然說:“剛好當晚飯了。”
胡青然眨眨眼:“一會兒還有蛋糕呢,你晚飯不吃啦?”
“你說我們那個盒飯啊,”李蘊側目看她,“盒飯供應商家該不會是誰家親戚吧,我們組的盒飯是近期我吃過最難吃的,好在有肉有菜,勉強能當減脂餐。”
“那誰家盒飯好吃,你在祁言他們組裡沒少吃啊,推薦推薦。”
“……不知道。”
劇組的盒飯出了名難吃,但考慮到預算和衛生問題,想換一家符合要求的也沒那麼容易。
粉絲團離開,他們回到房子裡,繼續拍殺青照。
長方形的殺青蛋糕橫在兩張桌子上,周邊用奶油繞了兩層混色花邊,撒了點糖豆,放了藍莓點綴,中間用紅色的醬汁寫着殺青大吉、收視長虹八個大字。
旁邊的小推車裡,放着幾個主演粉絲定的立體角色蛋糕,殺青蛋糕一對比,立馬變得廉價。
分蛋糕時,差異越發明顯。
角色蛋糕裡各種果肉果醬脆波波夾心,殺青蛋糕切一刀,甚至掉出了一個放進去湊數的小方塊邊角料。
李蘊:“……”
胡青然臉有點燙:“你别看我,不拼拼湊湊怎麼做那麼大的蛋糕,将就吃兩口吧。”
殺青蛋糕雖然簡單得有點草率,但幾乎每個人都分了一小塊,共同感受花四個月時間,順利完成一部電視劇拍攝的喜悅。
李蘊分得“青”字下面,“月”的部分,胡青然分到的蛋糕面上隻沾了一點紅色。
估計是色素放太多,紅色醬汁呈現出化學的、難以消減的苦味,李蘊五官皺在一起,喝了口水緩解,用叉子随便切了口蛋糕胚,就當是吃過了。
胡青然嫌棄奶油是混打的,植物奶油比例高,也隻随便吃了兩口。
看見主演們在分角色蛋糕,就湊上去要了兩份,每個演員都分給她一片自己的蛋糕,最後胡青然端着兩個五顔六色的盤子回來。
她遞盤子給李蘊:“殺青了,祁言沒說來看看?”
“怎麼看,這兒這麼多人呢。”
李蘊聳聳肩,叉起一塊黃桃,“他忙着拍戲,總跑過來,劇組其他人難免有意見,再說殺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要他陪做什麼。”
“也不是這麼說的,”胡青然抿着叉子想想,剛要說什麼,手機響了起來。
“等等。”
她接起電話放在耳邊,聽見對面人的聲音後,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是呀寶寶,今天殺青了,我周六就回來。”
這超絕夾子音,是她男朋友就不奇怪了。
“想你寶寶……好呀,你來接我吧,嗯嗯……我給你買票吧……去那家,雙林路上燒烤特别好那家,你預約一下哦,嗯,周六見,愛你!”
胡青然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話,聽得李蘊雞皮疙瘩起一身。
挂了電話,胡青然臉上幸福的微笑還沒下去,“我雖然沒餘淨那麼多大道理,但是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陪伴。”
“你當然可以自己換燈泡修水管,可以獨自晨跑,可以一個人打車去機場。但戀愛有兩個人,你懂我的意思嗎,你應該有獨自完成任何事的能力,卻不該拒絕加入對方生活,或者讓對方進入你生活的機會,感情不是一成不變的。”
“換句話說,如果你頻繁地拒絕他,你就不會再習慣他,那麼情感上,你也就不再需要他了。”
胡青然說得投入,蛋糕都扔一邊去了。
李蘊愣了下,而後長長歎了口氣,“難怪你和林哲能談這麼久的戀愛,我一直有個誤區,認為你倆走到今天全靠他包容你,沒想到你自己也想得很明白。”
“哼哼,小看我,”胡青然拉着她的手來回推了推,最後放在自己心口,“談戀愛談戀愛,不談,怎麼知道能不能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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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今天見不到祁言了,沒想到等晚上洗過澡後,卻收到他讓她下樓的消息。
李蘊東西收拾了大半,隻好把挂在衣架上的卡其色羽絨服取下穿上,抹上睡前塗的唇膏,揣着手機下樓。
停車場最外沿是車道,到欄杆邊還有一段草叢的距離,酒店在每隔15米的位置放置了休息座椅,祁言就在這等她。
聽見她的腳步身,祁言站了起來。
他的藏在一片陰影裡,戴着黑色口罩,穿着黑色短款羽絨服,頭發是戲裡的造型,露出眼睛來。
他伸手拉過李蘊,一起坐下,“東西收拾好了嗎?”
“嗯,”李蘊轉頭,“剛剛洗過澡。”
祁言擡手摸了摸她的發尾,雖然吹過了,還是有些濕漉漉的,這會兒涼得冰手。
“那我長話短說,别讓你凍感冒了,”祁言笑笑,從腳邊拿起一坨東西塞進李蘊懷裡,“給你的,殺青快樂。”
清新又馥郁,矛盾的味道撲鼻而來,李蘊感覺到手裡的重量,小心地把花束擺正,才借着一點光亮查看。
這是一束藍色包裝紙包着的,以藍色和白色為主色調的花束,其中穿插着黃色的郁金香和蘭花,還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比白天收到劇組統一訂的花束特别很多。
李蘊受寵若驚。
沒人不喜歡收到花,她這麼多年跟組,除了胡青然的劇組,其他劇組很少會給編劇訂花。
當然,不排除是劇組小,成本少的原因。
但即便是胡青然訂花,也不會因為她們是好朋友,而準備特别的花,這種待遇一般隻有演員有,她早把跟組拍戲當成日常工作,收到花束這種事,有當然好,沒有也不會遺憾。
李蘊捏了捏蘭花的花瓣,“嗯……我也有花啊。”
“嗯,喜歡嗎?”
李蘊點頭,“……但殺青而已,其實沒必要特意買花送給我。”
“有必要,這會讓生活更有幸福感。”
李蘊聽完開玩笑道:“也是,打工人沒日沒夜上班,生活确實需要點盼頭,不然就沒什麼希望了。”
祁言搖頭:“不是盼頭,是甜頭。工作确實枯燥,時間長了容易失去對生活的熱情,偶爾買花,或是别的禮物送給自己,就是對自己努力生活的獎勵,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李蘊哦了聲,嗅了嗅花束的香味,擡起頭來:“那這麼說,等你殺青的時候,我也給你買束花?”
“好,我等你的花。”
祁言目光裡有些期待,疑問變成承諾,李蘊隻能在心裡把這件事記下來。
“還有另一個事。”他把她的手放在右邊口袋裡取暖。
李蘊轉頭,發出疑問的聲音:“什麼?”
祁言笑着,蓦地彎腰親了她唇一下,然後掏左邊口袋,拿出個白色小盒子。
打開來,水靈靈地放着一枚戒指。
嗯,戒指。
嗯?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