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節課,他撕掉了舉報信,他的信仰已經崩塌,舉報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他想反駁謝安年,可是,随着回憶,他不可抑制的傷心起來,相處下來,他已将雲利當做很好的朋友。
“唐餘,你沒發現?你太過單純好笑嗎?人與人相交,都是以利為王,說要與要你做朋友,其實隻是想榨幹你身上的利益,而你,一天傻呵呵的,拿人當朋友,寝室一住起,同一個屋檐下,不可避免的相交,但我勸你,莫把這些太過放在心上,畢了業,大家各奔東西,以後天南海北,還不是陌生人。”謝安年提醒着。
謝安年的一番話,讓他開始重新思考,自己的想法也許一開始就錯了,他總是喜歡從好的方面出發去看一個人,不願意往壞處想。
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麼單純,他早就知道,他卻還是願意相信雲利,相信孫照,相信謝安年,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謝安年說的,他腦子亂亂的。
一直到回到寝室,他還在思考和他們的關系。
越想,就越發現自己被困住了,不單單是被現在的事困住了,或許,以前就被困住了,一直沒有走出去,晚上輾轉難眠,半夜,他從床上爬起,打開門出去。
找了一個隐蔽的角落,在窗邊,呼着新鮮的空氣,還感覺沒那麼悶。
系統出現,“宿主,怎麼了?”
吓了他一跳,他實在沒想到,系統這麼晚還營業。
系統繼續問,“宿主,在意的是什麼?謝安年的話?還是雲利。”
“我不知道,或許都在意吧!”晚上,有系統陪他談心,他不知不覺中,向系統講起了那段過往,這是他一直過不了的坎。
“系統,你說,我是不是不應該恨老師,他明明幫了我許多,就僅僅因為幾句實話,我不就是白眼狼嗎?況且,本來就窮,本來就沒錢了,還要什麼尊嚴,明明都是我的錯,我為什麼總往别人身上想。”說着,他有點哽咽。
系統語重心長的說,“宿主,恩是恩,恨是恨,情感是複雜的,而且,恩和恨對一個人來說,其實是很主觀的東西,你接受不了的是,帶給你光明的人,又把你推入了更深的地獄,可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對你的施恩不求回報,也對你的處境也無法體會,他沒想那麼多,你錯在沒有反抗,可你當時 ,或許也無力反抗,是是非非,都已經過去了,你想恨便恨,不想恨就放下。”
“可是,那個坎兒,現在也擋住了我。”雲利的事,梗在他的心裡。
系統鼓勵的,“宿主,以前已經過去,無論怎麼想,都沒用,可是現下,不如親手去解決它,不要埋在心裡。”
解決,該怎麼解決?他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找了一個安靜的位置,撥通了雲利的電話,雲利明顯還在床上。
雲利問,“怎麼了?小餘。”
他說,“雲利,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認真回答我。”
他的語氣太過凝重,雲利被吓到了,也立刻打起精神,“小餘,什麼大事?你這樣一說,又這個點打電話來,我覺得天都要塌了。”
“雲利,你有沒有在公開場合,說過我的家庭情況,還說,要給我捐錢之類的話。”他很想知道答案,他不想去猜,便直接去問雲利了。
雲利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馬開始解釋,“我…說過,但是,不是那個意思,拿到公開場合說,是因為,在這個貧困補助,是民主投票,他們知道你貧困,才會給你投票,說要給捐錢,是天天看着你太過節儉,也不是捐?哎!小餘,你知道我有時候說話有些快,就不太能經過大腦,用詞也不太恰當,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剛剛是有一些,不過你說了之後,我就不生氣了,你也是有口無心,我不怪你,其實你說的并沒有什麼不對,隻是我……有些事情,讓我有些别扭,我一大早就來問你,你也不要介意。”雲利與他說開了,也就過了。
雲利也不生氣,“小餘,我哪裡會生你的氣,你給我打電話,吓死我了,我怕你就這樣生我的氣,不理我了,以後我要是有什麼不對,你一定要跟我說,不要藏在心裡,偷偷的就不想跟我做朋友了。”
“好。”他們彼此之間,都很珍視這段友情。
他有些敏感,能和他這樣敏感的人做朋友,也是十分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