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後盧翀就一直關在書房裡畫圖,反正沒有其他消遣,總算有了些成果後便将圖紙打印出來送過去給麗寺挑選。
這是盧翀第一次去往麗寺的辦公室,房間并不算很大,光是書架就放了三個,比人還高,都放滿了文件,辦公桌就在房間中央,一人一椅,已經顯得有些擁擠。
麗寺依舊是戴着一副無框眼鏡,依舊是簡約素色襯衫挽起半個袖子,此刻靠坐在皮質沙發上,拿着手裡的文件看得認真,就連眼鏡滑落到鼻尖也沒有擡起。
盧翀走上前去,将手裡打印出來的一疊圖紙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站在一旁:“……這是我這幾天的設計稿,我看你也未必會喜歡,所以就全部拿過來給你挑……”
麗寺漫不經心擡眸瞥了她一眼,慢吞吞彎腰,伸手拿過桌上的圖紙,放在膝蓋上查看。
盧翀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反饋,房間内隻剩下麗寺翻動圖紙的嘩啦聲。麗寺伸手擡了擡眼鏡,看得十分認真,稍等好一會才開口:“……嗯……圖紙看着都不錯。”
聽到她的認同,盧翀眼底一亮,擡頭。
忽然撕拉一聲。
麗寺将手裡的圖紙張張撕裂,往地上一扔,翹着二郎腿,又翻了翻桌子的文件,在其中找出一包煙,用嘴裡叼起一根在嘴邊點燃。
吞雲吐霧間,她看向面前站着的盧翀,眼神裡充滿挑釁,仿佛再說:怎樣?生氣吧?發火吧!我就是故意的!
“你……”不是說不錯嗎?為什麼把圖紙都給撕掉了?盧翀皺起眉頭,面露不悅。
“不錯歸不錯,隻是我不喜歡,再畫!”
盧翀有些氣惱,她分明就是在捉弄自己!偏偏自己敢怒不敢言,再怎麼氣也沒辦法撒在她身上,于是憋着一口氣回了書房,坐在電腦前摔了鼠标,而後又氣鼓鼓畫了起來。
直至太陽落下,盧翀才挺直了腰,腰上的酸脹感讓她有些不适,犯着懶打了個哈欠,擡眸對上麗寺的視線。
不知道她在對面坐了多久,并沒有發出聲音,手裡的書翻了一半,反着放在她膝蓋上,手肘搭在沙發扶手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看着盧翀。
盧翀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垂眸假裝忙碌,心裡卻在留意她的動靜。
她分明就是在意自己對她的關注,還在假裝若無其事,麗寺心裡笑她演技拙劣,面上不動聲色,隻拿起書來接着看。
等到盧翀再一次把圖紙遞到鐘鳴面前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禮拜,這次她學聰明了,隻給了幾張,留了一半,畢竟向麗寺這樣不懂得尊重别人成果的人,還是要留一手。
“怎麼樣?這次可有滿意的設計?”早就料到這人會給自己使絆子,盧翀也不太抱有希望,這次也依然是被撕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