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孩子的!”
魏坤語氣激動,指尖一抖,茶杯中的茶水便被蕩出,手指覆上了一層水光。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魏坤連忙找補。
将手上的茶杯放下,随手抽出一張擦拭,隻是動作越來越慢。
佝偻的腰将他透出一份蒼老。
魏坤語氣落寞:“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這一生錢财無數,隻是似乎命中和孩子無緣,之前我那些老婆懷孕後都沒能成功生下來。”
聽到這話,謝安緩緩擡眼,目光落到魏坤的面上。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謝安在先前也和祁臨學過相面之術。
這魏坤眼底飽滿,色澤好,人中深闊。
分明就是一副子女緣濃厚的模樣,卻膝下無子。
門外,正在打量着畫的祁臨眸底一暗。
無子,怎麼會無子?
祁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心念一動,看清了魏坤身上的因果線後,心髒重重一條。
黑色的!
因果線是黑色的。
人的身上都帶着因果線,金色代表着兩人之間牽扯極深,而白色則是代表着兩人隻是牽扯不多,又或者隻是點頭之交。
但是黑色就代表着兩人之間不是有仇便是有怨。
可是一個父親,在什麼情況下才會和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有如此仇怨呢?
祁臨靈光一閃,想起魏坤剛剛的話。
等等!
他說他的每一任妻子都懷孕了但是到最後,都沒有人成功将孩子生下來。
哒哒哒哒——
的聲音在走道上響起。
紅色的裙擺随着女人的步伐在空中蕩漾,就像是一朵層層疊疊的花瓣。
裙擺下是女人精緻小巧的腳踝在紅色的花海中若隐若現,格外漂亮。
見來人,守在門外的保镖恭敬道:“夫人!”
女人微微仰頭,眼底盡是得意,紅唇溢出笑意,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嗯。”
女人伸出手,指了指房間的方向,“我老公在裡面?”
保镖點了點頭,“魏總在和客人談事情。”
聞言,她點了點頭,擡手撩了撩額間的碎發,就準備離開。
突然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位夫人請留步!”
女人轉身,目光在祁臨那張笑盈盈的俊臉上頓住。
“我能問問您手腕上的玉石是什麼品種的玉嗎?”
女人故意擡手晃了晃手腕,那隻暗紅色的镯子也跟着動了動。
燈光自上而下,照得那隻暗紅色的玉镯更是瑩潤細膩,不見一絲瑕疵。
一看便是難得的珍品。
隻是在祁臨的眼中,這玉镯卻是隐隐散發出不詳的氣息。
一根如頭發絲一細長的絲線,而絲線的另一端赫然連接着女人的腹部。
更準确的是和女人肚子裡的孩子連接在一起。
“這個呀——”她故意拉長語調,面上愈發明顯,像是想起來什麼讓她極為高興的事情,“這個是我老公送給我的,他說這為了慶祝我們新婚的禮物。”
“至于品種,那我倒是不太清楚。”
女人眼中的高興是真情流露。
畢竟她就是沖着錢來的,這玉镯子一見便是值錢的寶貝。
平地裡撿金子,這擱誰身上不得高興啊!
“是嗎?魏總和您還真是伉俪情深呢?”祁臨嘴上說着恭維的話,但是眸底頓時黑雲湧動。
他想起來家裡先前從神像中剝離出來的那個小金點。
他想起來了一件事,他師傅給他說過一種邪術。
及其陰毒,用至親之人的血肉融入陣法之中,再将起魂魄困在其,中以此獻祭,就能布陣之人就能過得到莫大的好運。
因為嬰孩的靈魂最為純淨,也能夠讓陣法發揮巨大的作用。
在邪修盛行的一段時間,不少嬰孩因此喪命。
後來以為正道的大能看不下去,帶領着衆人對邪修進行圍剿,最後才講這害人的邪術記載抹去。
祁臨還記得自己曾經問過一個問題。
“這樣的邪術未免太過逆天了!難道就沒有什麼缺點嗎?”
祁臨心有餘悸,畢竟這種邪術未免太過陰毒。
師尊面色肅然,對着搖了搖頭,緩緩道:“隻是這種好運是有限制的,隻能維持很少的一段時間,而且在此過程中,那收益之人會承受巨大的因果,不得善終!”
“畢竟人在做,天在看,不是嗎?”
祁臨如今想起師尊言語中的似有所指,依舊久久不能回神。
咔嚓——
祁臨的思緒被瞬間打斷,茫然地擡眼望向剛走出門的兩道身影。
兩人沒談攏,謝安倒是面色未變,而魏坤面上的笑卻帶上了些勉強。
魏坤實在是想不明白,謝安到底是在堅持着什麼?
明明他開出的條件放在任何一個人都面前都不可能會被拒絕。
偏偏……
偏偏這樣的人卻沒有惡報。
難不成“祂”也眼瘸了?
祁臨大逆不道地暗自腹诽。
“久等了吧!”謝安的眼神在觸及到祁臨的時候驟然柔和下來。
“沒有,我等多久。你們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