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風還在補作業。她往後一看,便看到陳澤光的一片空白:“之前你們聊這麼開心,我還以為你寫完了。”
“怎麼可能,我要是寫了那就怪了。”陳澤光看向同一行旁邊一個組的周徹,雙手合十道:“徹哥,救命……”
陳澤光的同桌取笑道:“慌什麼?下午第一節課老鄭要講班會的,到時候再寫也不遲啊。”
陳澤光拿出一隻手,朝他同桌擺一下:“去去去,一邊呆着去作業,現在就要交,你跟我說三個多小時後再寫,你要死嗎。”
“我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作業寫不完會被年級組通報批評。”陳澤光的同桌回道。
每次假期都是由年級組各學科組統一布置,然後假期回來後上交,再由年級組随機分配給各科老師檢查批改,遇到寬和一點的老師或許問題不大,萬一運氣差,作業落到一個嚴厲的老師手上,寫完了還好說,要是沒完成……那就不好說了。
其中,同學們最怕的還得屬一班班主任馮雲芝,還是高二年級組英語組組長。
陳澤光再一次将目光投向周徹,眼神誠懇的跟要申編一樣,“徹哥……”
周徹終于将作業翻了出來,然後正面反面都看了一遍,一展示,也是白的,“啊?這個要寫嗎?我以前的學校也發,隻不過一般沒要求寫,都寫的老師另外布置的作業”
這一席話給周圍的同學沖擊力不小,補作業的、收作業的和作業寫完了的都沉默了。
聯考第一的作業也沒寫!!
這麼一聽,陳澤光話都說不清了:“那、那、那我也不寫……?”
周徹将那張試卷拿着看了一遍,然後微笑很融洽地拍雙手合并:“上面的題好像都是基礎,很适合你們,所以我就抄你們的吧。”
一波剛起又來一波,陳澤光都懷疑聽錯了:“不是吧……徹哥你認真的嗎?”
周徹轉手将試卷放到一邊,笑道:“你徹哥我那麼正經的一個人,哪句話不是認真的了?”
這時,周徹感覺有隻手在他身上摸。他看見那隻手停在心口處,他疑惑道:“同桌,你在幹嘛?”
沈熠面無表情道:“我想摸摸你的良心是不是冷的。”
周徹戳了戳他的胳膊:“那你摸到的是冷的還是熱的?”
沈熠思考半晌後回道:“沒摸到。”
含義很刁鑽,别人的良心是黑的,而周徹直接沒良心。
陳澤光第一個笑出來,周徹假裝咳了兩下緩解尴尬:“這不可能,我的良心明明是熱的,同桌你是不是手離的不近才感受不到他還在跳呢,實在不行再試一下?”
沈熠總感覺這句話越聽越不對勁,完全不吃這一套,将手又收了回來,背對着他道:“算了。”
周徹把試卷往桌子上一攤,說道:“我這樣是怕老師改卷的時候,突然在一衆正常的卷子中找到一個十分耀眼的答案,給人吓到怎麼辦?我這叫思慮周全。”
陳澤光:“……”
論不要臉,陳澤光這輩子還沒服過誰,周徹是第一個。
這是人能說出的話嗎?
陳澤光的同桌實在忍不住想笑,他悄聲對陳澤光說:“要是被分到改他作業的老師聽到這話,怕不是會直接氣死。”
陳澤光決定還是親力親為回來補作業:“……我也這麼覺得。”
學霸的世界太難懂了。
最後作業硬生生拖了一個多小時才收齊交過去,下午第一節課剛上課,同學們還沒等到老鄭的到來,就聽到門外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找一下你們班體委。”
陳澤光本來在無聊,聽到這句話便出去了,不到一會兒回來,手上還拿了一張紙。他往前排看道:“組織委員呢?”
黎風翻了翻手機:“你都不看班級群消息的嗎?組織委員她今天早在班級群裡跟老鄭請假了,好像是家裡有事。”
“班級群我早屏蔽了,老鄭天天在群裡不是發《如何高效學習》,就是《學習的一百種方法》,看都看煩了”陳澤光回道。
黎風将手機收起來,問道:“這拿的什麼,竟然還需要組織委員出馬。”
要知道,組織委員這個職位沒有什麼大活動是不需要出手的。
“這個?下個月運動會的報名表啊,”陳澤光拿着那張紙看了一下,“組織委員不在的話,那文藝委員呢?對了,文藝委員是誰來着。”
陳澤光發現沒人回複,往年拿獎的十有八九都是學校裡的特長體育生,同學們基本上都不想報,而且組織委員填表上交的時候還必須得填滿。
費時又費力,一不小心還會得罪人,像個燙手山芋一樣,令人感到還好的是,每個班或多或少都有體育生。
陳澤光見沒人說話,便問道:“文藝委員也請假了?”
“不可能吧,”陳澤光走上講台,看了一下班幹部表,“我看看文藝委員……黎風,誰是黎風上來拿一下表!”
他走下台,越聽感覺越耳熟:“黎風……黎……我靠,黎風?黎姐你……”
陳澤光平時稱黎風為黎姐,不怎麼喊全名,以至于沒有反應過來。
他才發現黎風一臉怨氣地盯着他,“嗯”了一聲。
陳澤光感到有些尴尬。在黎風盯幽幽的注視下,将報名表遞了出去,裝作深沉莊重道:“黎姐,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黎風不為所動,陳澤光直接放她桌子上就趕緊“跑路”了。
鄭國章來的比較晚,第一節課過去将近一半才到,他剛來就将周徹叫出去。
走廊裡,老鄭語重心長道:“周徹啊,是這樣的,你補定的校服呢,後天才能到,但明天就得舉行頒獎儀式,你要上去領獎,這種場合咱們學校規定必須穿校服。你要不先找别的同學借一下應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