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周澈生過一場大病。
那段時間經常去醫院挂診,每天在家都需要吃藥。小周同學嫌苦,不肯喝,放言就算是病死也不喝那“毒藥”,用手捂着嘴,堅決捍衛自己的決定。
最後周母實在沒辦法,就把藥加在粥裡。
看着變了色的粥,小周同學用一種“我很好騙嘛”的眼神望着周母。
周母則是一本正經地胡扯:“哎,我這是加了紅糖的粥,顔色怪點當然正常。”
雖然眼前的東西疑似能毒死人,但小周同學還是帶着三分信任動了勺。
結果差點難喝成苦瓜臉。
見事情露餡,防止對方把好不容易喝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周母一不做二不休,手疾眼快往小苦瓜的嘴裡塞了顆糖。
手速快到差點把自己兒子嗆死。
小家夥生了很長一段時間氣。恰逢今天周父回家,一開門就見小團子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告狀,說你媳婦要謀害你親兒子。
一聽原因,弄得哭笑不得。
周父是一名緝毒警察,在隊裡長期執行潛伏任務,很少回家。他一把把小團子抱住舉起來,半開玩笑道:“周澈小朋友是不是不好好吃藥,惹媽媽不開心了?”
小家夥搖頭控訴,差點眼淚汪汪:“是媽媽做的粥太難吃了,而且加的紅糖過期了,是苦的!”
說着,還假裝要擡手去擦眼淚。
“嘿,我這不是為你好麼,”周母氣不打一處來,“小沒良心的,跟你爸一個樣。”
突遭“無妄之災”的周父隻是笑笑,把小家夥又小心放回地闆上:“小孩子嘛,口直心快,别生氣别生氣。”
周母深呼吸調節了一下情緒,問道:“真是,回來都不提前打個電話。今晚想吃什麼,我現在去加個菜。”
周父笑着說:“随便吧,炒幾個家常菜就行。”
“行。”
周母當即去冰箱翻緊急糧,走之前還不忘以一種“和藹”的眼神盯着周澈。小家夥吓得直往周父身後躲,噘着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過後,周父轉身蹲下摸了摸小周同學的頭,溫和道:“小周澈長高了不少,也是個小大人了,在家要聽媽媽的話,聽到沒有?”
周澈鼓着腮幫子嘀咕道:“我才沒有惹她生氣。”
話剛說完,轉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一側:“今天去抽血化驗,那個護士姐姐在我手上和胳膊上找不到血管,就用針紮我脖子,老恐怖了。”又像是炫耀一樣接着說道:“當然,我可沒有哭。”
周父笑了笑,十分捧場地誇了兩句。轉身走向一邊的嬰兒床,小家夥睡得很香。
不知不覺間,周母已經做好菜喊他們吃飯。
周澈吃得少又喜歡挑食,經常被周母稱作“喝西北風就能飽,但卻一頓不吃就鬧着要加餐的人”。
有時不吃飯半夜餓得肚子咕咕叫,翻床下地就往周母房間跑,實在叫不醒就自己溜進廚房打開冰箱覓食。不出意外第二天捂着肚子叫疼,往往這個時候,周母最是頭疼。
飯桌上,周澈還沒動勺就看見對面的一男一女往自己的碗裡不停堆菜。望着“小山”越來越高,他直接一把端起小碗,另一隻手擋在面前,兇巴巴地道:“不許堆。”
夫妻二人見狀相視一笑,開始各自聊天。
“話說你這次回來待多久?”周母問。
周父一邊給周母夾菜一邊道:“明早兒歸隊吧,最近是緊要關頭,等這次任務完成了,我就向隊裡請兩天假來專門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