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了聲謝,然後轉身進了浴室,門被半阖上,男人的腳步也沒有半點停留,聽聲音漸漸遠去,應該已經上了二樓。
寂靜的室内很快響起水流的嘩嘩聲,蒸騰的水汽中,漂浮着無聲地悸動。
她洗的很快,一樓的浴室應該是他常用的,擺放着各種他日常的洗浴用品,不是市面上可以買得到的牌子,但是和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都是好聞的雪松味,程吱也并不讨厭。
浴室洗手台的牆壁上是一整面的鏡子,鏡子裡的女人,肌膚白如凝脂,在白光下更是隐隐亮得晃眼的程度,腰肢盈盈,霧氣斑駁的鏡子裡逐漸勾勒出一個玲珑的身影。
十五分鐘後,她換上酒店準備的浴袍,在二樓客廳看見了他。
他應該正在遠程進行着什麼視頻會議,一副漫不經心地盯着電腦屏幕,也有點不耐煩凝在眉宇間,見到她的瞬間才重新揚起笑意,但不說話。
那雙泠然的眸子也不再專心看着電腦屏幕,而是頗有興緻地看起了她。
看那雙眼睛,像是望進一潭死水,漾着絲絲縷縷般的涼意,但眼裡波光微閃,又像含了情,勾得她看得更多,像是下一秒就要沉溺于其中。
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來。
他從法國南部趕回來的時候,父親的婚禮已經結束了,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家裡一定熱鬧,他也沒了那個湊熱鬧的勁兒,索性直接在名下的酒店入住。傍晚時分摸去幼時熟悉的小館淺酌了幾杯,再去河畔散散微醺的酒意,沒想到就帶回了她。
也聽見了她和那個小姑娘兩人之間的對話。
确實是,過分的美麗。
誰不喜歡好看的事物,便多看了兩眼,結果那兩眼就和對方視線迎面撞上了。
彼時,他還是不信什麼天意的,直到在河畔再次和她遇上。
一股冷冷淡淡的清香襲來,他身邊的床墊陷落了幾分。
不施粉黛的巴掌大的臉蛋,氤氲着水汽紅撲撲的一層绯色,長發微卷着散落在身後,濕漉漉的發梢還在滴着水珠,修長的天鵝頸下,香肩微露着,浴袍下面是一雙纖細的小腿。看起來純真又充滿了誘惑,身處如同虛雲之中,心又如流水一般澄澈幹淨,也很少有人能将這兩種特質完美融合。
更像幼時夢裡的晶霧花,清風灑蘭雪,讓人一眼沉淪。
尤其是那汪含水的眸子看過來的時候,鴉羽般的長睫一掀一合,恍若春風吹拂,冰雪消弭,又純又欲。
像是憋了一股勁,多了些不耐煩對着電腦匆匆說道:“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吧。”
說的是她一知半解的法語,大概是這個意思。
然後果斷地合上了電腦,好像斟酌着和她解釋:“我母親是法國人,又是獨女,去世後便将那邊的企業交給了我。”
“抱歉。”她也沒有父親,所以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麼說下去,“難怪第一次見面覺得你有一點像混血。”
他抿了抿唇,微眯着眼,懶懶地抱着臂回答她:“嗯,也就一點點了,我外公是法國人,外婆是中國人。”
她狀似了然地嗯了聲,眸子微微打量着,看着他遒勁有力的雙臂,微凸的青筋虬髯,本質上偏又慵懶散漫地同樣凝視過來,端的一副清冷禁欲模樣,下一秒又好像讓人臉紅心跳玩世不恭的貴公子氣派。
所以,暧昧期的神秘和試探才是吸引成年男女的緻命毒藥。
他挑了挑眉,像是終于看夠了,語氣懶散又肆意:“沒有過女朋友,也沒有情人、妻子,身體健康,我對你很有感覺,所以現在你可以叫停,但是再等等,你就沒有拒絕的機會了。”
她頓了頓,紅唇掀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嬌嗔般地和他商量:“如果中途我不想要了,難道你想用強?”
他微微一愣,下一秒唇角笑意加深:“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程吱臉上一片绯紅,偏過頭,挑明了暧昧流轉間的暗示。
他穿的不是浴袍,而是自己的衣服,而程吱是酒店準備的一次性浴袍,腰間隻一根系帶,微微一扯便一覽無遺,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公平。
想法一旦成型,手中的動作便放肆起來。
她先從他的第一顆紐扣開始解起,也并不着急,男人的喉結滾動,指尖輕輕劃過他的喉結,也聽見上方的呼吸音突然加重了幾分,她輕笑一聲,玉白纖長的手指懸着滑動下去又上來,那喉結便在她的手中不斷吞咽再滾動,像個新奇的事物。
第二顆,再到第三顆,然後露出鎖骨,再往下延伸——
他的皮膚很白,但這樣的膚色在一個男人身上并不顯得突兀,越往下似乎在他身上便越能挖掘到更多的驚喜。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笑什麼?”他低沉暗啞的嗓音傳來。
她打量他的神情,紅唇就浮在他的面頰上,隔着若即若離的距離,慢慢遊離,“身材不錯。”
頭頂的男人應該是微微一愣,然後輕笑出聲,倒也沒再多說什麼,也默認了她接下來的所有大膽的舉動。
精緻禁欲的漂亮臉蛋,錯落有緻的緊緻腹肌,這誰不喜歡啊?
她眯了眯眼,然後像拆一個禮物一般,向着那罪惡的源頭,大膽地伸出了手。
她倒要看看,那一塊塊硬邦邦的肉,究竟有多大的魔力?
趁着清醒,還能秉持着暫時的溫柔,剛開始她還是頗有耐心的一塊塊摸過去,指尖傳來的觸感格外清晰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每一絲紋理,以及那些肌理因為他的呼吸而淺淺變化的過程。
可能是看得太入迷,亦或是她現在的表情過于癡迷,有一雙手突然按在了她作亂的小手上,将它整個包裹着,也阻止了她的行動。
“寶寶,你有點猥瑣啊,沒見過男人的腹肌麼?”
他是含着笑說出口的,雖然是阻止了她的行動,但語氣裡是沒有一絲愠怒的。
她的臉漲得通紅,氣氛頓時凝滞起來,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