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夜晚,吱吱幾乎徹夜未眠,醫生的臨别之言如同魔咒般在她腦海中反複回響。
連淮的傷勢,竟是源于他内心深處無法言說的自我折磨。
這句話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切割着她的心,讓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難安。她的眼前不斷浮現出連淮痛苦掙紮的畫面,那些因痛苦折磨而命懸一線的瞬間,如同烙印般深刻在他的心靈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傷痕。這些傷痕,如同潛藏的暗流,悄無聲息地推動着他走向如今的自殘行為,每一次想到這些,吱吱的心便隐隐作痛,仿佛能感受到連淮那份難以言說的痛楚。
然而,在日常的相處中,連淮總是将自己内心的哀傷深深隐藏,臉上總是挂着那抹溫暖的微笑,仿佛一切安好。
他的笑容如同面具,遮住了他情緒背後的沉重與痛苦,讓人難以察覺他内心的掙紮與煎熬。
三日後,是程佳的婚禮在香港如期舉辦。
然而,以連淮目前的狀态,他顯然無法如期出席。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晚在昏暗的地下室裡,他們之間的相遇,竟成了他們在國内的訣别。那一刻,吱吱仿佛預感到了什麼,卻無力改變。
直至次日黎明将至,吱吱才勉強有了些許睡意,正當她即将陷入夢鄉時,一條短信悄然映入眼簾。
“去治療,我先走了。”
簡短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刀鋒,劃破了她心中的甯靜。
她急忙回撥電話,卻隻換來一陣陣冰冷的忙音,如同連淮此刻的心,遙不可及。
她重新在手機上打字。
“你還會聯系我嗎?”
“我能再聯系你嗎?”
或許是因為連淮已在飛往國外的途中,信号的不穩定讓他無法及時回複。
數小時後,他才簡短回複。
“情況好轉的話,我會聯系你。”
這句話,如同微弱的燭光,在吱吱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但也轉瞬即逝。
對于連淮的突然離開,家中長輩并不知情,他隻是以國外項目為由匆匆告别。他們不知道,連淮此刻正承受着怎樣的痛苦與掙紮。
三日後,香港的婚禮盛況空前,賓客如雲。
她們一家在婚宴前一天抵達香港,而程佳先行離開,對連淮的情況一無所知。她還向程蘭漪詢問連淮為何說走就走。
婚宴結束後,賓客們陸續散去。
吱吱也即将開學,她預訂了前往日本轉機的機票。
連淮不在身邊,次日清晨,是連叔叔親自送她到機場。
臨行前幾日,吱吱曾給連淮發過消息,卻又擔心貿然打擾他的治療與休息。那些消息如同投入深海的石頭,杳無音訊。
直到她即将離境的那一刻,她才鼓起勇氣再次撥通他的電話,但依舊無人接聽。
那一刻,吱吱的心仿佛被什麼緊緊揪住了。
開學之後,他全身心投入到緊張的學習中,三年内幾乎沒有時間回國。
程佳結婚的第一年,家中便迎來了新生命。為了照顧程佳和孩子,媽媽毫不猶豫地前往意大利,陪伴在他們身旁。而連叔叔,也幾乎将全部的工作重心都轉移到了香港,以便更好地照顧這個溫馨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