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在說話!”依德林突然說。
珂蘭納的目光朝關押室的玻璃防護罩看齊。
這個位置起碼距離關押室十米遠,雖然林諾從關押到實驗室後一直沒有死,但是他的生物格的痕迹也在一點點變少。被感染的人早就失去了意識,哪裡還會說話呢!
瑪琪都以為檢疫官忙糊塗了,珂蘭納也一樣。
可當那個戴着旗魚胸章的女人和依德林湊近林諾時,林諾果真含糊的說着什麼,盡管黑綠色的毒液蓋滿了他的眼皮和嘴唇。
衆人全都後腿了幾步,屏住了呼吸。
珂蘭納想起了在軍用食堂靈光一現的猜想,瑪琪和她同樣謹慎地往前靠了一步。
黏糊而悶小的聲音從林諾嘴裡發出來,珂蘭納聽不清。衆人嘗試再往前靠近。
林諾清晰的聲音把珂蘭納控制在了原地。
“最可笑的…相信一個湖泊人能拯救…我們,早該聽首……”
“梅斯,放麻醉劑!”依德林朝那個女人命令道。
紫光燈在狹小的關押室兩側亮起,密密麻麻的麻醉煙霧從氣口噴出去。霧下是林諾通紅的頭鳍。
珂蘭納猜到了感染體有一定意識。她開始低估了一個失去了生物格的海洋人民臨死前想除掉她的決心。
低劣的湖泊生物格擁有了他不具備的能力。
接下來他剩餘的時間裡,珂蘭納肯定林諾會不遺餘力地對她進行攻擊。
果然,視生物格為第二條生命的人類拼命地在玻璃的後方向珂蘭納受傷的手臂揮舞着他的翼展。
翼展用盡最後的爆發力,刺破了關押室經久密閉的隔牆。林諾一整個朝珂蘭納突襲。
周圍的站崗的侍衛沒有來得及用閃爍的電鳗棒點擊林諾。
翼展停在了珂蘭納的喉嚨前方,她依舊擡起了瑪瑙色的尾刃朝林諾脖子的方向邁進。
瑪琪小姐慌張的大喊:“不!珂蘭納。”
喊叫聲并沒有阻止林諾的脖子被鳄尾的冰涼和絢麗穿透,就像他刺穿那幾個士兵一樣。
林諾趴在玻璃櫃門邊沿倒下了。
依德林熟悉地在珂蘭納出生前滅掉了實驗室的監控,瑪琪抖動的嘴唇不停歇的護着冷氣。
一個來自湖泊的實驗體在實驗室有士兵和檢疫官的情況下私自決定殺死了一個布羅賽格的護衛員,她知道這個年輕的女士将面臨海洋着怎樣的懲擊。
那個叫梅斯的女人倒是很淡定,面無表情地和幾個同樣穿着防護服的人把斷氣林諾擡走了。
狼藉的戰場化為灰燼,女人沒有溫度的朝珂蘭納淺淺的笑着:“你比我想象的更尖銳一點。”
……
突發情況改變了原本的例會内容,伊德林和其他檢疫員們記錄着這次核流病毒感染的新發現。
目前,還沒有發現被感染體襲擊的人也會被傳染,傳染源隻有海水這個途徑。從林諾能破開關押室來看,感染體的攻擊力比正常生物格狀态下多了十倍不止。感染體還存在一定主管意識。
珂蘭納突然想起上次那個巨大的箱型水母仿佛目标并不是她,才對珂蘭納的攻擊毫無防備。她模糊地記得水母的觸須一開始是朝着圖梨克和雪弗爺爺的方向刺去的。
這次感染中,死亡了整整10個布羅賽格的人。而人類卻隻能被動的面對着一切,會議在寂靜的無力中沉默。
話題進行到珂蘭納如何處理時,依德林開口了:“實驗體活了下來,總是還有辦法。林諾死亡的具體過程不必在向上聲張了。”
當會議再一次安靜下來時,珂蘭納終于猶豫地問出了她一直的疑惑:“既然現在我們阻止不了感染體的死亡,為什麼不再第一時間殺掉感染體,而是用抑制劑減弱他們攻擊。”
沒有人能回答珂蘭納的問題,中海基地所有的人類擁護着他們盛大的海洋文明。生物格是他們最寶貴的耐以生存的物品,哪怕是犧牲更多無關的生命,首領乃至整個布羅賽格也會拼命地想挽救海洋高等的生物格。
隻有梅斯點了點頭:“珂蘭納說的并非沒有道理,一直這樣下去隻會消耗大量的抑制劑和士兵。”
“我們的處境已經到這一步的嗎?”另一個藍眼睛的檢疫員反對道。
“是的,埃爾亞,我們都不得不接受,這些都會很快到來。
梅斯淡漠地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