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她本不想那麼快的暴露
她坐到了第一天來的時候暖和的大巴上,沒有繼續接依德林的話。說的越多,把柄越多。她裝做扭頭看向外面。
依德林看珂蘭納看着窗戶,以為珂蘭納覺得自己戰損闆的衣服不堪入目,他拿着專用車上柔弱的毯子蓋住了大腿。
他盯着珂蘭納指尖已經幹涸傷口發呆,獨屬于瑪瑙鳄魚的短時間内瘋狂滋長的橙色血肉不斷地拖拽着他的心髒,這是他永遠沒有的東西。
列車經過集市的地方,章魚爺爺的店鋪的破舊的屋檐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隔壁用貝殼和珍珠精緻裝修過的門面也在這個冬季失去光澤。
這樣下去,瓦路裡會餓死的。
等有機會了一定先去找到雪弗爺爺和圖梨克。
荒無人煙的集市街道上,隻有四周纏繞的明黃色警戒線是沒有落灰的。
“集市還會再開嗎?”
珂蘭納轉頭看到依德林的腿上蓋了一層毯子:那麼多破洞還差腿上這幾個?
“也許吧如果病毒能控制的話。”
“那我呢?”珂蘭納問
“嗯?”
“我會去哪?”
“你會呆在布羅賽格。”依德林的回答很籠統。
等珂蘭納想離開的時候,恐怕那時候沒有人那攔住她,依德林想。
這次行動失敗了,再加上聽到瑪琪的死訊,實驗室的氛圍很壓抑。
“小醜魚的抗體注射實驗已經成功了,隻要珂蘭納在,我們就還有希望。”梅斯盯着埋起頭的檢疫們,聲音比平時低沉了很多。
“希望?然後讓我們整個實驗室都和瑪琪一樣死掉嗎?”埃爾亞以前可不敢這樣和梅斯說話。
其他檢疫官附和道:“是啊,我們把目前能用的科技方法都用了,我們的進步遠沒有病毒變異得速度快。”
“我們給小醜魚注射完抗體救馬上放回無菌的海水培養鋼裡面了,我們不可能給感染的人也扔進大海裡。”一個檢疫官先發現了兩次注射抗體的環境差異。
“我們可以繼續抗體和無菌海水的融合實驗。”梅斯反駁道。
“實際情況和實驗有太多誤差了,小醜魚是整個都泡在了海水裡。繼續下去隻會損失我們更多的海洋生物格。再說了現在病毒已經可以人傳人,我們哪有那麼多抗體。”
“現在不是談損失的……”
依德林的推門聲打破了這場争執。
“首領的意思是目前我們不再考慮救助感染體,一旦出現感染,警方和護衛隊會馬上進行剿滅行動。當然,我們的實驗可以接着進行。”
“那……”珂蘭納終于找到機會開口了。
“你将暫時代替瑪琪的位置。”依德林提前回答她。
珂蘭納還是覺得腹部有些酸酸的,雖然瑪琪的死并不是她的原因。她見證了瑪琪的感染,還給她了最後一擊,現在還要代替她的工作。
而且自己一點也不懂那些奇形怪狀的玻璃瓶和裡面花花綠綠的各種狀态的物質。那和在銀河谷隻上了一節的算術課一樣甯人痛苦。
不過那些剛剛激烈争執的人們都沒有一點反對的聲音,看來這個任務也沒有那麼難。
檢疫官助理的培訓從洗瓶子開始。
珂蘭納一次就記住了步驟,先要用清水沖洗至少五次,後用專用的清洗劑,再用毛刷把瓶子的内壁都刷幹淨。然後再用清水沖掉,最後放到烘幹機。
這也太簡單了,不過是玻璃瓶,珂蘭納不能再用生物格偷懶了。
就當珂蘭納得意地把這幾個台上的玻璃瓶洗完了,準備學習下一步驟的時候,依德林換上了整齊的珍珠紗外套,推了目測有五層的推車進來了。
珂蘭納指着一邊的瓶子:“洗好了,對了,我的工資有多少?”
依德林把推車的滑輪拉開,上面全是各式各樣的瓶子。出了玻璃瓶之外,還有瑪瑙器皿,堆滿了這個推車。
“和瑪琪一樣,不過你還要還繼續洗完這些才能學習别的。”
這些瓶子比她一天處理的海鮮還要多。平時還是輪班制,隻用上上午活着下午。錢嘛,是少了點,至少提前說好數目。這簡直是把人把人當勤勞的海龜。
“等你發工資就知道了。瑪瑙器皿和玻璃瓶不一樣,不能浸洗,也不能烘幹,得倒置等自然涼幹。”
“……”瑪瑙有這麼精貴嗎?自己尾巴上的瑪瑙可以天天泡澡,怎麼折騰都沒有事情。工資的事說了等于沒有說,珂蘭納心想中海人都喜歡打謎語嗎?
她心裡有一萬個不滿,還是回答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