褶皺的白紙條攤開鋪在桌子上,諾菲的眉毛形成了三道水渠,盯着紙條的内容若有所思。
“不可能啊?我前天才聯系了布羅賽格的一個同事,絕無此事。這個報紙的日期都在什麼時候了,我得聯系警方把這個造謠的人找到,看看安的什麼心。”
諾菲揉捏着拳頭,珂蘭納能聽到脆骨的“咔咔”聲。
“上将平時腦子那麼靈光,怎麼這時候不好用了。”
奧南希把手肘撐在桌子上,頭頂八黃色爪魚的墨筆在她的指關節尖靈活的轉動。
“你懷疑歐内特?”
“那不然呢,那老頭就愛幹自導自演的戲碼嘛。”
雙手拿着端詳了很久紙條被諾菲一不小心撕成了兩半:“不是說病了嘛……”
“女士,先生們好,您們有信件到了。”
帶着海豚藍帽兒的郵差把信遞給門口的奧南希就走了,一眼也沒有多看。
諾菲像一隻受到驚吓的花園鳗,一桌的紙條立馬消失了,被他面露難色地兜在懷裡。
奧南希嫌棄地盯着他,把帶有名字的信封遞出去。
“哎?我也有嗎?”
珂蘭納疑惑地打開了蓋着太陽鳗的信戳,三封信件的外觀都一模一樣。
“邀請您到布羅賽格宮殿參與有關核流病毒謠言的緊急會議。”
落款都是布羅賽格,奧南希和珂蘭納的開頭都是尊敬的北城生物格基地會長。
珂蘭納和奧南希都坐着擡眼望着徘徊來去的上将,期待他的決定。
上将接了幾個通訊又從外面回來了。
一聲悶響的拳聲砸在了珊瑚石桌闆上:“去!我倒要看看這幫老家夥要幹什麼,況且謠言也不是我們散布的。北城很多人都被邀請了,我們也不是沒有準備的去,我已經派人提前去布羅賽格踩點了。”
奧南希用手指在磨砂的信紙上劃圈:“那你是小家夥?你說他們這次得目的是什麼?”
諾菲回答不上來,突然神思恍惚地盯了幾眼珂蘭納:“你把原來的工作牌戴上,你作為北城軍校的通訊長和我去。”
奧南希也肯定地點點頭:“果然還是上将深謀遠慮。”
“好。”
珂蘭納覺得她們這樣做肯定有她們的道理,便把還有溫度的通訊員的牌子從風衣被揉虐的口袋裡撤出來。
“喲,這麼心系崗位,還随時放着呢。”諾菲把兩隻手都揣進了了軍服下腰的口袋裡。
“我當然對崗位報以最誠摯的敬仰。您的教誨……”
上将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離開了。
輕捷的海綿底皮靴踩進了古典式雕琢的貝殼毯上。珂蘭納雙手扶住沉木把手的兩端,溫柔而充裕的暖氣流鋪面而來,她完全踏上了這輛布羅賽格專用列車。
這次還是和走的時候一樣帶上了海葵背包,不過這次她的頭上多了一頂灼眼的深藍色高帽兒。
諾菲不自在地坐在珂蘭納旁邊。今天上将帶上了金标軍帽,胸口鲸鲨徽章的位置沒有絲毫偏差,從大衣領帶到靴子沒有一處是有褶皺的。
上将隻坐了三分之二的位置,挺直了背,看似很莊重地盯着空無一人的前方,珂蘭納以為諾菲來當服裝店的假模特了。
諾菲的手忽然不知所雲地碰了一下珂蘭納靠手架:“記住了,去會場的時候你全程跟在我和雷克身邊,千萬别單獨行動。”
“我記住了,上将。”
諾菲這麼說,看來布羅賽格那幫人還想把她抓回實驗室,尤其是那個狡詐的冒牌海蛇!這次會議她會死死盯住諾菲,絕不能重新被抓回實驗室。
車直接停在了珂蘭納曾經夜晚去過的宮殿畫廊前,金色的牆壁在白日更明亮了些。
幾個帶着白手套的侍衛都伸長了手掌指着宮殿的大門,所以的肉都擠在顴骨上,谄媚地對着諾菲笑。
珂蘭納本覺得被迎接還有些尴尬和不習慣,沒想到侍衛根本沒有這個意思,看也不看她一眼,圍在諾菲的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