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車外面的風停了,寶石海葵的枝丫撥弄的響聲卻越來越大,車上的人察覺到了異樣,都湊到了珂蘭納擦淨的那片小窗口。
一隻晶瑩剔透的足螺在從海葵觸手的傘上滑動了出來,透明的海蝸牛不動的時候很好地僞裝成了葵葉上懸挂的露滴。
海葵徹底被從各個部分扒開了,青色的魚鱗片,骷髅狀的海鞘,冒着綠氣泡的喇叭海膽……都從偌大的海葵叢裡露出來。
“好像有很多感染體!我們能對付的了嗎?”車上一個護衛員問。
“啪!”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海膽生物格用他的喇叭吸盤重重地黏在玻璃上,好在玻璃還沒有碎,綠色毒氣的邊緣不斷的有小氣泡在車窗表面破裂。
諾菲攔着了要沖出去的護衛隊:“不能下車!直接開走。”
“好!”
負責車輛掌控的護衛員用力地掰動着軍用車巨大的金屬輪盤,車廂尾部冒着濃烈的白煙,車身急劇的轉彎,珂蘭納跟着巨大的推力一起彎倒。
“滋啦”車像是龐然大物拉住了,緩慢地進行轉彎。
“啊!”車廂的玻璃碎了!一隻巨型的鲸翼伸進了車窗。黏糊糊的鲸魚皮粘住了窗變護衛員的頭盔,極力把他往外拉。
車裡的人全都把護衛員死死拖住,嘗試用電鳗棒把他電走。這個鲸類生物格的大翼上全是冒着黑色物質的劃痕,都不敢用生物格去對付它。
剛剛在海葵叢裡的那些小型生物格也趴在了車窗框的周圍,幾隻奇形怪狀的觸須在車窗上露出了一個角。
珂蘭納趁亂先紮進抓着護衛員頭部的鲸魚翅,那隻翼在被珂蘭納的尾巴戳穿後靜止了。
橙黃色尾刺用力地抽了出來,漿液狀的魚油濺在了珂蘭納的袖子上。
這個鲸魚翼展真肥。
“嗙!”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仰頭倒在了海葵葉上,幾隻小蟲子死在了海葵枝丫被折斷聲下。
趴在窗戶上的觸角頓時縮了回去,在鲸類生物格死後,慌忙地從海葵叢裡逃竄走了。
“這些感染的生物格變聰明了,我們越來越難對付她們了。自從北城被大量感染體入侵後,她們都有學會了報團甚至分享信息我們很難把她們清除幹淨。”諾菲說道。
“現在找到她們沒有那麼容易,找不到她們基地就永遠存在危險。”一個護衛員失望的說。
“嗯。”諾菲朝開車的人指揮道:“開到二區住宿出看看。”然後轉頭盯了一眼珂蘭納:“感染體現在好像會躲着你了。”
躲着她?感染體變異地這麼聰明了嗎?
車輪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猛地來了一個急刹車,一具已經被寄居蟹分食幹淨的海馬生物格屍體隻剩下了幾片彩色而幹癟的海馬皮,還被車輪壓住了。
寄居蟹帶着它們的房子落荒而逃,鑽進了宿舍房子下的小洞裡。
“嘭嘭嘭!”一個後背才長出圓形鱗片的人人順着痛風管道爬行到了居民住宿的玻璃窗上。
裡面的住戶小心地拉開窗簾的一個角,被窗戶上張牙舞爪趴着的感染體吓到了,本就面黃肌瘦的臉瞬間扭成了骨頭,馬上把窗簾死死拉住。
趴在窗戶上的人沒有善罷甘休,冒出他堅硬地的魚頭骨撞着窗戶開關的地方,窗戶在一次次的撞擊聲後縫隙越來越大,搖搖欲墜地晃動着内部的旋轉把手。
珂蘭納和一車的全部下去了,珂蘭納抓着痛風管道的凸起處,想要爬上去。
窗戶上的感染體看到了他,馬上松開了窗框,從窗戶上一躍而下,靈活地落在地上,諾菲和護衛員都拿着電鳗棒,看準了時機,電流進入感染體的魚尾處。
可惜魚身太滑了,鑽進了珊瑚從裡就不見身影,斑斓地大尾巴被電一擊劇烈的彈起了幾下,把小石頭粒甩得到處都是。
“她們現在好像知道了我不怕她們,看到我就跑了。”
諾菲自覺可惜地理了理電鳗棒的手握:“你以後隻能躲起來然後打她們一個出其不意了。”
珂蘭納正在好奇地看着居民樓牆裡鑲嵌的鐵皮箱子,看不清裡面,這裡面可能是一個管道。
淩亂地大街上沒棟樓的這個箱子上卻纖塵不染,像是被局部降雨專門沖洗過一樣,珂蘭納以前好像也沒有看到過。
諾菲看她一直盯着這個箱子發愣,便開口道:“這是送餐的箱子。”
“今天餐口也是空的,哪一天會再來送食物啊?”一個護衛員問道。
珂蘭納的肚子不争氣地咕咕叫了兩聲,聲音異常清晰,其他人也都摸到了自己凹陷的小腹,軍校的人也一整天都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明天吧,現在的食物都靠北城倉庫秋天儲存的,天天都發根本撐不了多久。”諾菲如實說道。
“那我們該不會沒有被感染,最後是餓死的吧。”有人說。
“很有可能,不過你們會到别的地方去,暫時餓不死。”諾菲重新拉上軍用車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