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修剪過鉗子上的白色絨毛,以前鉗刀部分是看不到的,全被茂密的絨毛擋住了,也算是一個騙過好多人的暗器,其實夾一下可疼了。
“珂蘭納!”圖梨克似乎也很驚訝,雪人蟹臉上一塊雪碴也沒有,像是高興的融化了,但好像是對着她胸前的瑪瑙鳄徽章。
“你是個大高帽兒了!這塊徽章比我見過的所有高帽兒都要好看!你做到了,珂蘭納。”圖梨克興奮地搓搓鉗子。
她做到了?換作去年夏天還在北湖車間的她看到這塊徽章可能會很驕傲,但現在她心中的懸崖很深,目前的海水還填不滿它。
手掌穿進圖梨克的白色絨毛:“有進步啦,不過裡做到還差很多。你呢?看起來也有改變了,你怎麼在這裡。”
“為了混口吃的,我在這找了一份工作。我本來想在布羅賽格宮殿大門站崗,他們說不收童工。後來,有個高帽兒看我墨筆字寫的不錯,還很會用鉗子裁紙,就讓我做代寫信件的工作。”
圖梨克好像意會到了珂蘭納想問什麼:“對了,我把前面的絨毛剪了,不然總是把才寫好的字蹭花”
雪弗爺爺好像說過這個小家夥一提到剪鉗子毛就躺倒地上撲騰。
珂蘭納覺得自己的心和肺被擰了一下:“我們都在變好。”
新聞部的門“嗙”一身開了,像炸彈一樣,圖梨克直接蹲下去。
出來的男子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穿着一件墨綠色的工裝外套,頭上戴着一副揚聲器,沒有戴帽子和徽章。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這個門的材質比較重。”男子看起來很平易近人,稍微彎曲了一點腰身,給圖梨克道歉。
随後他直接給珂蘭納亮出了他的工作牌:“您來得正好,今天是我來負責月度報紙,我叫丹橘,護衛長請進。”
“我叫珂蘭納,很高興遇見你。”
丹橘有些樂:“從軍事基地過來的軍官裡,您是第一個這麼有禮貌的。”
這些沒文化的海洋人!她要争取以後讓所有的人都說上敬語。
“你也要一起進來嗎?”丹橘問在門口眼巴巴望着的圖梨克。
圖梨克點點頭,眼睛不去看他。
丹橘示意了一下珂蘭納,珂蘭納直接把圖梨克拽了進來:“當然,我們很熟。”
丹橘覺得她過于害羞了一點:“雪人蟹生物格我第一次見,沒想到白色的大鉗子那麼漂亮,真的像雪地裡堆的小雪人一樣。”
圖梨克隻是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丹橘對珂蘭納說,可以開始了。
可惜丹橘的通訊儀亮了,工作任務被打斷,珂蘭納無意瞟到了通訊儀頂端凸出的号碼,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一時間想不起來。
珂蘭納突然翻開了她随身攜帶的海葵背包,像淘金一樣把手伸進去攪和。終于摸到她滿意的觸感了,她仔細的把紙張從小号海螺殼裡扯出來,紙張還是完好的,愛情盲螺上的那個号碼和丹橘的通訊儀号碼一樣。
看來要重新審視一下這個面容和善的男人了。
丹橘挂斷了通訊儀,正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珂蘭納擺在桌子上彎成了拱形的紙條,語氣快了起來:“是您買走了我的螺?”
“嗯。”
丹橘的眼角都快擠出水花來:“所以你知道那個河蟹的線索嗎?身體是灰色,鉗子上有一點淡黃色的斑點,但不明顯。”他幾乎貼到了珂蘭納的膝蓋前。
“抱歉,我并不清楚。”
丹橘凝固了幾秒,馬上退縮了幾步:“我才應該向您道歉,我剛剛失禮了。”
一直不說話的圖梨克開口了:“你看起來很着急,為什麼想找到那隻河蟹呀?”
“我……我想對她說聲謝謝。”丹橘手指滑下木桌闆,留下了一道汗水。
“就,說句謝謝嗎?”珂蘭納覺得他大費周章肯定另有企圖。
“我和她素不相識,她卻把我從死神的懷裡扯了出來,我還想知道她是否活着,河蟹的攻擊力不是很強,我想盡我所能保她周全。”
“可我怎麼也找不到她,在隻有幾個感染體死亡時,我借着職務之便,查遍了整個中海基地的訊息表,也沒有一個像她的人。我嘗嘗懷疑她是否真實存在,在我的印象裡,她應該不會死于核流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