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既然說是楊刺史逼迫,那我看也不必等你方才派去報信之人将他請來了,我帶你去找他對峙便是。”盧淩風帶着玩味的笑容,盯着如今台上唯一跪着之人說道。
聽他如此說,苟都尉哪裡還敢心存僥幸,面上已沒了血色,絲毫未見掙紮的被盧淩風的随從拖下高台。到了轅門外,看到屍首異處卻被挂起的親信,頓時癱軟在地,再也動彈不得。
盧淩風卻沒放過他,叫人将他雙手縛好,繩子一端拴在馬鞍上。因已是落衙時分,竟是一路拖行着來到了刺史府。
到得刺史府,盧淩風也未叫人通傳,直接帶着人,押着形容狼狽、滿身血污泥漬的苟都尉來到正堂。楊刺史聞訊沖沖趕來,還未互相見禮并開口詢問緣由。
便見盧淩風示意蘇塵将那血書遞給楊刺史,帶着些惡趣味的開口道:“久聞楊刺史賢名,卻不想您還有如此癖好?那上面說的内容,适才我已在漢州營中問過了,旁的事情這起子人倒是供認不諱,偏偏苟報國這厮說并不是他主動讨好,而是受您逼迫。”
盧淩風笑着用馬鞭指了指地上一團爛泥般的人,接着說道,“這不,我将其餘那些人都砍了腦袋,又挂在轅門外示衆,便忙帶着他來找您對峙,看看這厮可是死到臨頭還嘴硬。”
見盧淩風竟将枭首示衆說得如此輕飄飄,楊刺史心中暗道盧淩風這厮這般年歲,怎得還是如此莽直酷烈。但想起自己楊家在朝中之勢,仍是頗為倨傲得說:“本官何曾逼迫他,至于紙上所說之事,更是…”
他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隻聽盧淩風道:“既是未被逼迫,那就是此獠主動谄媚讨好了。既如此,蘇塵,一會兒回營後便一同将他處置了吧。”
蘇塵忙道:“謹遵大都督令。”
“至于楊刺史,既涉及到軍中之事,本都督自是要好好查問一番的。不過今日天色已晚,本都督鞍馬勞頓,便請楊刺史到營中住上一晚,明日再說。”盧淩風裝模似樣的打了個哈切,邁步走了出去。
楊刺史本還抱着絕不出府的念頭,結果一看盧淩風帶來的那些人面色兇狠,手持橫刀,為首幾個甚至将刀抽出以示威脅,便不得不就範。思及貴妃楊相,又覺盧淩風最終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便哼了一聲跟着出去。
本以為盧淩風當晚必會來見自己,卻未想剛到營中,隻聽盧淩風召了營中其餘将校議事,便被和苟都尉的人頭一同帶到了另外的營帳中看管起來。再次見到盧淩風,已是第二日的正午。
瞧見盧淩風自掀開的簾子外進來,早已坐卧不安一夜的人哪裡還有昨日的笃定,但他仍強撐着道:“我是楊家人,自有貴妃和楊相撐腰,你盧淩風能奈我何?”
聽他提到楊國忠,盧淩風冷笑一聲道:“便是楊國忠犯此罪行,我也不會放過他,何況你這條狗乎?”
而此時的楊國忠,正在大罵着說出此生最後一句話——“盧賊首鼠兩端,盧賊害我!”
時間線:
六月十三淩晨,李三逃離長安,盧黎被綁着帶走。
六月十三上午,盧淩風收到血書。
六月十三下午,盧淩風到了漢州營;
六月十三晚上,盧淩風帶着人去了刺史府,然後把這個刺史帶回大營。
六月十四中午,馬嵬坡兵變,楊國忠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