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辦事利落,很快幾位聞名遐迩的大師被請到邵公館,拿着各自的法器念念有詞圍着邵公館轉了兩圈,得出結論:邵公館怨氣沖天,有厲鬼作祟,已經不适合居住了,所有邵經綸才會生病。
得知兒子竟然請了大師的邵老闆,一聽到“怨氣沖天”四字立刻把矛頭對準了小兒子:果然是你害死的你哥哥!
隻怕姚宜舟在天有靈也沒想到便宜爹竟然為了丢棄的私生子恨上了小兒子。
此中邏輯邵經綸也參悟不透,他無視了邵老爺對大師說:“可有辦法讓那惡鬼消失?”
話音剛落,一聲如喪考妣的抽泣在他耳邊響起,幾個大師視如不見,振振有詞道:“我等三人全力以赴有三成幾率能除了那惡鬼,還幾位一個安甯。”
邵經綸被惡鬼的眼淚沾濕了臉頰,兀自忍受着,快些吧,這樣舟舟玩夠了惡鬼的身份就能回到管家身上了……
像是聽到了邵經綸的心聲,惡鬼血紅的雙眼惡狠狠看向管家叔叔,像是要把他的皮剝下來穿在自己身上。
大師們需要一天時間準備做法,邵經綸搬出了邵公館,奇怪的是舟舟并沒有跟上來,他或許不能離開邵公館太久,邵經綸松了口氣,每天被冰箱無時無刻釋放冷氣的感覺糟透了。
邵公子走得毫不留情,像極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海王。
車裡,邵老爺看着揉着太陽穴的兒子問:“你不舒服?”
“鬼叫得我頭疼。”
“……”
邵老爺冷笑,“裝神弄鬼。别以為你整這些神神叨叨的我就會既往不咎,都是男人我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你哥哥的冤魂纏上才選擇搶先一步讓他永世不得超生,這種手段我見的多了!雖然我把他接回來存着磨砺你的心思但是我沒想到你才幾歲竟然能下這種毒手,不愧是我的兒子。”
他知道了,這個爹的存在就是給他添堵的。
邵公館和現實中邵家的别墅大緻相同,邵經綸有些好奇他會被這輛車帶到哪裡去,他閉上眼小憩,不久後司機拉開車門說:“到了。”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多年前就被推平改建了新的豪宅區,他下車後,邵回光和司機離開了,沒說一句話。
邵經綸罕有地茫然,他來過這裡嗎?
一個買菜的大媽提着籃子叫住他:“這不是邵先生嗎?怎麼來我們這啦?是來談拆遷的事吧,大家都差不多答應要拆遷了,隻有那一家不同意,唉,他們家啊一個個的沒有好相處的,我勸你還是别去了要是被纏上可惹一身腥。”
十幾分鐘邵經綸也隻見過買菜大媽。
他試着離開小區可是失敗了,邵經綸靠在空氣牆片刻,挨家挨戶地敲門,這幾十棟樓,大多數大門都上着鎖,隻有一棟大門開的,他一層層地敲門按門鈴,都沒有回應。
七樓,門輕輕一推就開了,幾十年前的經典格局裝修,原木地闆上滾來一個髒兮兮的皮球。
邵經綸退後一步,整個空間好像重新開始流動,當太陽的光和熱穿過億萬年降落在這個狹窄而擁擠的曠野上時,一個孩子從房間裡跑了出來撿起了皮球,塵封的記憶像走馬燈似的飛快閃過,他看向桌子上吃了一半的蛋糕,又看向西北角挂着金魚門簾的小門,很快會有另一個孩子不悅地走出來嫌棄地看着這裡的一切,邵經綸蹲下來摸了摸姚宜舟沾滿了蛋糕碎屑的頭。
“叔叔,你真好看,等我長大了能和你結婚嗎?”
他童稚的話語逗笑了邵經綸,沒等他回答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哼。”
邵經綸看着年幼的自己,這一幕沒有發生過卻又真實的出現了,他看着年幼的自己痛斥舟舟小小年紀不要臉一天跟兩個人求婚。
“厚顔無恥。”
姚宜舟在俊美的叔叔和剛認識的小夥伴之間痛苦地抉擇,半晌後小心翼翼地說:“我不能和你們兩個一起結婚嗎?”
那必然是不行的。
因為沒有第二個人。
邵經綸嫌棄地擦了擦劣質植物奶油,開始恐吓小孩,“如果你還對其他人這麼說,我就把你所有的模型都砸了。”
“……”
淩晨,邵經綸自動醒了,看了下時間是一點多,老宅那邊應該已經開始了,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幾個全副武裝的驅鬼大師搬運裝備封鎖了邵公館。
“今日此惡靈插翅難逃,我們幾個身為米港第一的大師頭一次摒棄前嫌合作,它必然魂飛魄散!”大師果然有兩把刷子,眼鏡一戴上果然看見一道透明的灰白色影子正卡在天花闆裡“看”着他們。
大師們一時間符咒木劍法器齊齊上陣。
山羊胡後怕地問:“怎麼樣?死了沒?”
胖老太太說:“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