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體力透支,強行下線。】
哔——地一聲,邵經綸摘下VR,等他整理好,吳晔方姗姗來遲。
吳晔尴尬地搓手,制服皺皺巴巴地挂在身上,“這個人腦是人體最複雜的部分,哪怕是全世界所有科學家加起來也隻探索了不到1%的部分,或許是和神經接觸發生了關聯,姚先生才會變成……呃,這樣。”
邵經綸不耐煩地聽完了他的廢話,“他什麼時候能好?又不知道?不清楚?不能保證?”
民間科學家真·生意人低下頭,“這……不費吹灰之力掌握一門甚至多門技能不是很好嗎?再說這位也比将軍來的好……”
吳晔心虛地看向陪侍在邵總旁邊做執事打扮的男人,撓了撓雞窩頭,“起碼沒什麼危害。”
“……将軍還會出來嗎?”
您怎麼還有點遺憾呢?吳晔默默想到,當然他是不敢說出來的,不要命了?
“嗯,大概是。由于我們模拟人生的執行程序的一個關鍵點——人生覆寫,本次模拟産生的人格會取代上一次産生的人格,而且無法恢複。”說起專業問題吳晔變得自信起來,“新人格比起将軍人格很快就會消失,您很快就不必擔心這個問題了。”
得到了吳晔的保證,邵經綸放下心,準備搬出考斯普雷婚姻咨詢中心,臨走前他真誠地建議吳晔換個名字,以防其他人遭遇不測,吳晔心虛地說:“我們已經決定停業整頓了。”
一路上邵經綸都握着老婆的手,舟管家對少爺的相信讓他勉強忍住了對新環境和猛然長大的少爺的無措,司機知情識趣地升起擋闆,他什麼也不想知道。
車裡氣氛有些焦灼,邵經綸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但他還是簡單地說明了。
半晌,舟管家道:“我會消失對嗎?”
他的眼眸好舟舟相似卻又有一點不同,半個多世紀的記憶和經曆,對邵家身後的感情和歸屬感,對小少爺禁忌的感情讓他痛苦萬分,“我不是真實存在的。”
管家看向玻璃窗中的倒影,裡面的年輕人英俊神采飛揚,根本不是他。
“我……是誰?”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他是一個注定會消失的人。
就像清晨的露水。
邵經綸告訴自己,他隻是随即生成的模拟世界的人格,一些被灌輸的記憶和舟舟潛意識融合的産物,不僅是他還有貧民窟出身的17歲的姚宜舟,在海關工作的24歲的姚宜舟,鬼魂狀态的姚宜舟……無數個舟舟。
邵經綸靠在椅子上頭一次生出後悔的情緒,他不該答應老婆去心理咨詢。
本來沒有問題的婚姻都被折騰出問題了。
到目前為止,邵總依然堅信他的婚姻無比健康,足夠全國幾億怨偶羨慕。
回到家,舟管家離開下車,畢恭畢敬給少爺拉開車門。
司機:我是不是該申請退休。
舟管家扶着小少爺的胳膊亦步亦趨走到院子裡,迎面是一個怒不可遏的坐輪椅老頭,赫然是中風二年多的老姚總。
老姚總見姚宜舟竟然低三下四地伺候人,差點沒氣出腦淤血來,隻是他說不出話隻能“啊、啊”地表達不滿。
“誰把姚先生帶來的?”
一個生活助理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是我,是姚老先生他……”
“夠了,”邵經綸對保镖說,“你們幾個把姚老先生送回療養院,還有你,以後不用來了。”
老姚“嗚啊嗚啊”地對姚宜舟說着什麼,可惜姚宜舟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等他們走了後門衛悄悄嘀咕“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姚先生還年輕等姚氏完全落在邵先生手裡,我看他也得和姚老一樣被掃地出門。”
進了正房,姚宜舟才問:“剛才那位兄弟是我的……父親?”
邵經綸差點沒被父子兄弟的輩分逗笑,“嗯,他是。”
“他出什麼事了?我不喜歡他嗎?”姚宜舟這個新身份是古闆守舊但會鑽少爺被窩的管家,隻能說守舊守得很靈活,他心想百善孝為先怎麼都不至于無視親父。
“他惦記邵家的産業,想通過我們的婚姻關系蠶食邵家,但可惜他還沒達成目的就變成那樣了。”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作為邵公館的三代老臣,忠心耿耿四個字刻在了姚宜舟的骨子裡,聽到親爹觊觎邵氏,他果斷站在了忠字一方。
大廳裡挂着二人的結婚照,非常普通的站立直拍,可老管家卻羞恥的面色通紅,“我從小受邵先生恩典,照顧老爺,照顧少爺,若是讓邵先生知道我、我……我該怎麼和他交代啊!”
邵經綸都不知道怎麼安慰老婆好了。
老淚縱橫的姚管家對着邵經綸的爺爺哭訴他偷了恩人的孫子,這很難評。
他潛意識裡定然這麼幻想過,可在外又對此羞愧不已。
“舟舟,你很不誠實。”他把舟舟摟到腿上吧唧就是一口,審訊道:“這間房子是你負責的裝修,你是不是也偷偷修建了暗道和地下室?”
忠仆被少爺摟抱坐在膝蓋上,臊得脖子都紅彤彤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邵經綸忽然就懂了為什麼舟舟潛意識裡想這麼玩,明明抱着的是老婆卻有種禁忌的感覺。
“少爺、放手,松開我!有人看着呢,老夫、老夫這把年紀怎麼能……”忠臣快要暈過去了,旁人詫異的視線讓他晚節不保。
……糟糕,有點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