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安把他們架起來轟走之前,孫志成還搶過她的相機,狠狠砸在地上。
鏡頭摔得四分五裂,孫志成撿起來,把内存卡拔出來,掰碎後丢進垃圾桶裡。
林柚意圖掙脫保安的束縛:“放開我,這是我的東西,你這是毀壞私人财産。”
孫志成笑笑:“那你去告我啊?我還要告你們僞裝記者擅闖我們公司呢。陳黎芳是你媽吧,他女兒還真是有本事啊,都找到這裡來了。”
林柚瞪着他:“孫志成,你還好意思提我媽,那些黑稿就是你寫的吧?你做壞事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哈哈。”孫志成拍了拍林柚的臉,“真是好笑,你爸那才叫報應,他還躺在醫院裡起不來吧?”
林柚臉氣得漲紅,咬着牙關瞪着他,别過頭道:“别拿你的髒手碰我,惡心。”
孫志成眯着眼,玩味地笑起來,又試圖去拍林柚的臉。
下一秒,他感覺肚子上挨了一腳,生生地疼,力度大得他往後退了兩步。
一擡頭,是許之洋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了束縛。
他眼裡如同蒙上了一層冰:“你沒聽見嗎?她說讓你别碰她。”
孫志成揉着被踹的肚子,狠厲道:“這可是在我的公司,你敢在這裡打我?”
許之洋面不改色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說:“你有個女兒叫孫雨吧,沒記錯的話,她好像也在南附,并且很不巧,他還是我的同班同學。”
孫志成霎時瞪大了眼睛。
許之洋痞笑着,慢條斯理地說:“我在學校裡沒什麼别的本事,成績不好、胸無點墨,唯一的本事就是有群好兄弟,最大的愛好就是打架鬧事。”
許之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你說說,這事可怎麼好呢,我要是哪天一個不小心……”
孫志成怒目圓瞪,“你敢!”
許之洋擡眼,淡淡應道:“我有什麼不敢?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好像還沒成年?”
赤裸裸的威脅意味。
孫志成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試圖平靜心情,他示意保安退開,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你們也不是來采訪的,我這其實也都是為了工作,别傷了和氣。”
許之洋擡眼,接着說:“那相機?”
孫志成連忙說:“多少錢,我賠給你。”
随後,林柚和許之洋被禮貌地請出了榮達紅木廠。
林柚疑惑道:“你怎麼知道孫雨是他小孩?”
許之洋挑挑眉:“因為我是天才。”
“說正經話。”
“我以前不是老被叫到嚴拓辦公室挨訓嗎,有時候他把一些學生的家庭情況信息表擺在桌面上,我無意間就看到了。”
林柚調侃道:“你這麼關心人家?無意間看到都還記得。”
“我哪有關心她,我是看她爸爸和你家一樣也是做紅木生意的,好奇地看了眼,就記住了。我明明是……”
……明明是關心你。
見他話說到一半就頓住,林柚也悟出了他話裡的意思。
她看他的眼神裡盛滿了笑意:“你這麼關心我?”
許之洋别過頭,摸了摸脖子:“怎麼了,不行啊?”
林柚突然想到什麼:“對了,你沒和嚴拓請假嗎?現在事情也差不多弄完了,你要不要回去上課。”
許之洋拿出手機,幹淨利落地把嚴拓拉黑,“别提他了。”
他眼神裡有些落寞,“今天要不是他給我打電話,相機也不會摔壞。”
林柚沒吱聲。
她從兜裡翻找了半天,随後神神秘秘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黑色的sd卡,遞到許之洋面前,眼神亮晶晶的,“铛铛铛铛,你看這是什麼!”
許之洋滿眼驚喜地接過來:“内存卡?剛剛不是掰斷了嗎。”
“我當時拍攝的時候,看到廠區内有監控,我怕被發現,就多留了個心眼,提前把内存卡拿出來了,孫志成掰斷的那張是空的。”
本以為今天白跑了一趟,但其實最關鍵的東西他們已經拿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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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人和張瑜記者在「簡星」咖啡店彙合。
林柚有些不好意思,“張記者,上午我們被發現了,這沒影響到你的工作吧?”
張瑜大方地笑笑,“不會的,我随便找了個理由就糊弄過去了,我們報刊實習工資開得很低,我走了沒人願意來的,所以我們主編也沒多說什麼。”
她接着問道:“你們呢?事情敗露了,那調查進展還順利嗎?”
林柚拿出打印好的照片遞給他,“我們找到了這個,也算意外的收獲。”
張瑜拿起照片翻看了幾遍,有些不解:“這照片怎麼了嗎?這旁邊還有滅火器,消防設施也都有,看起來好像挺正常的啊。”
林柚接過照片,介紹道:“你看這張照片,他們作為一個紅木家具廠,居然在一般木料上貼皮,這是造假。”
她一邊翻一邊說:“還有這些也是,紋理印刷,假的更是離譜,他們以次充好售賣這些造假紅木,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社會新聞?”
說到這裡,林柚落寞地垂下頭,“不過這些對萱林市的整個紅木行業,肯定也是不小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