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要鬧了,我們把這玉佩當了,過了這村指定沒這店了!”
誰知道還能不能遇上這樣眼瞎的掌櫃啊!
李春梅正要說話。
一群小叫花子就嬉鬧着從他們面前跑過,他們一邊跳着一邊歡唱:
“東來富,西州貴,南蠻的窮,北城賤。
二川五水一片田,隻有中州處處園。
你也說沒錢,他也說沒錢,
隻有中州,銀呀~金呀~是遍地撿~”
李春梅一愣,心神恍惚的問道:“小強,來的路上你說過,小風已經曉得他親生爹娘在哪了,那地方是在哪兒來着?”
“哦,他說的中州,”林強還是不死心,“娘啊,要是再去找那小子,他定是給不上三百兩的,就上次那二百兩都還是他昧着他主子才拿出來的,我們不如直接死當,拿了錢走人吧!省事兒!”
一巴掌“啪”的一聲落到林強頭上,李春梅跟看傻子似的:“說你蠢,你還是真蠢。你沒聽剛那群小孩唱!遍地錢,中州撿,中州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見這蠢笨兒子還是不懂,她明了道:“既在中州,能随随便便一塊玉佩就能當上百兩銀的人家,小風那親爹親娘家,能差到哪裡去?”
林強心心念念的惦記他這輩子都賺不到的三百兩:“娘,你這是什麼意思?還真不當了啊?那可是三百兩啊!”
“而且,他爹娘家再好關我們什麼事,總歸不是我們的……”眼前的才是白花花的!
“你的年歲和小風不是差不了多少?”李春梅此時眼冒精光,仿佛看到了一條天大的财路,哪裡還去聽林強在說什麼。
她自顧自的一把将林強拽上:“走,先回去找你爹,立刻收拾收拾,我們去中州!”
-
另一頭。
林子風終于醒來,又在客棧休息了一日。
病情稍微好轉,他們動身回梧桐山,已是兩日後。
雪化了,正是最冷的時候。
“師傅不在,無事也不着急回去,若是還難受可再休息幾日。”
林子風搖搖頭:“我病已經好了,師兄。”
前一世,他自己賺了錢之後,在陸府之外置辦了宅子。
住在陸府身心冰涼,住在那宅子裡也顯得冷清。
隻有客棧,商旅、行人人來人往,互不相熟,也無冷清,隻是偶爾寂寥。
所以,他總是住在各處客棧。
可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病了的緣故,林子風竟也覺着這裡處處都不讓他滿意。
他想回梧桐山了。
一切準備好。
林子風恹恹的窩在馬車裡,裹着不知道沈卿塵從哪兒搞來的火紅色的狐裘披風。
他原本膚色就白,此刻看起來更顯蒼白。
因林子風病着,沈卿塵今日就充當了車夫的角色。
林子風原就覺着這大雪初化的冷意直往骨頭裡鑽,整個人都病歪歪的,卻還稀奇的伸着頭出來瞅着看。
不知為何,沈卿塵往那馬車前轅一坐、手握缰繩,他看着都覺着違和。
雖不知這違和的感覺從何而來,卻不妨礙他多看上兩眼。
沈卿塵剛上馬車,聽見動靜轉頭,就差點和掀開車簾出來的人怼上臉。
他一偏頭兩人臉頰微微錯開,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感受到了對方臉頰上被風雪吹過的冰涼。
林子風顯然沒想到自己一出來就差點把人撞了,立刻道歉:“師兄,對不……”住……
下一秒,沈卿塵就拉開兩人的距離,人已經到了馬車下。
對方看了他一眼:“等我片刻。”
留下這句話就下了馬車。
林子風愣在原地有呆呆的眨巴了幾下眼,這才反應過來。
嗯?
這是……生氣了?
因為他差點撞上他?
可……不至于吧?
這時,幾聲貓叫不合時宜的在這冰天雪地裡響起。
林子風回神,朝着聲音發出的街角看去。
一小乞丐拿着個破碗蹲在那裡。
随後他跳下馬車,拿着碎銀朝那小乞丐走去……
沈卿塵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身紅衣的少年,自己都是病恹恹的,還站在雪地裡将碎銀,放進了衣衫褴褛的小乞丐那雙手捧起來的碗裡。
沈卿塵走近的時候,剛好聽到林子風在讓對方不要待在雪地裡。
眼見小乞丐離開,林子風一回頭,手裡就被放進一個暖烘烘、剛燒好的手爐來:“上馬車,我們走了。”
林子風低頭看了一眼手爐,心中莫名像是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
忽略掉心裡怪異的感覺,他趕緊追了上去:“師兄,你是幫我去拿手爐了啊,謝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