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來都不休息一會兒嗎？”

義正這才感知到莫蓮的靠近。

“趁着現在能賺錢，自然是要努力一把了。”

義正拉着莫蓮的衣袖，“你快過來，看看我…”

“哎呀，你輕點。”莫蓮皺着眉頭，似乎是有些吃痛了。

義正趕緊走過來，“你怎麼了？”

莫蓮露出手臂的傷。

洛绮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拿鞭子的時候手腕時而使不上力，鞭痕落在莫蓮的胳膊上像一條扭曲的蛇。

義正心疼地給她擦試着。

“怎麼回事？”

“我怕…”

“怕什麼？”

“我怕自己得罪洛绮了。”

莫蓮把昨兒發生的事告訴了義正，她本以為義正聽了會擔憂，誰知道義正隻是輕蔑地笑了笑。

“你笑什麼，死丫頭。”

莫蓮推搡着，“哎呀疼！”

“叫你亂動，是我早就開罵了，這樣的人對她客氣做什麼。”

“罵不罵的，倒也不打緊，隻是…我怕她把我們在宮外私自售賣宮内物品的事告訴遺妃。”

莫蓮吃痛，“我不想斷了姐妹們的财路。”

義正列舉了一遍宮規，私相買賣到達五百兩銀子的時候，才會處于牢獄之刑，未到達之前，無非是按照收錄的财務數額罰跪而已。

“我們現下這樣，最多也就罰跪一個時辰，也是由于公公監管。”

義正整理了這兩天的賬本數額，除去各種開銷，到他們手裡每個人隻不過賺了一兩銀子。

這個強度也就跪一刻鐘就完事了。

其實買賣宮中财務，是在哪個朝代都會有的事情，每個人都有手頭緊的時候，上頭之人也明白，隻要不是太過分就好了。

“洛小姐不至于為了這點子懲罰捅破你的大計劃，況且她也知道你花點銀子買通懲罰的奴才，便是不用受這皮肉之苦的。”

莫蓮放下心了，話題突然轉移，“你為何喊他公公。”

“你可别了，宮廷禁地，萬事小心。”

義正的桌子上在描摹精緻的版型，是以一年四季為主題的紗衣。

“我們此次得做多少件？”

義正搖搖頭，“兩百吧，五天之内送出宮去，隻是…”

“隻是你想不出其餘的創意對嗎？”

義正點頭，哪來那麼多靈感，是個人都有枯竭的時候。

莫蓮這會兒腦子眩暈，老實說即興設計衣服，她也沒什麼經驗。

“我們還是得把貨物分類，精緻的和普通的。精緻的華服，自然是價格優渥，針對有錢人的群體，簡單的常服，就針對普通家庭。”

“可是這個東西，不能量産的。”

義正一語道破了天機，如果量産，這便失去了意義。

“辛者庫一共有一百八十人對嗎？”

“嗯。”

“其中，能制作衣服的能有多少呢？”

“這我還真不知道，你是想？”

莫蓮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拉着義正走出了辛者庫。

她了聚集了所有人，這一刻，大夥兒眼裡都有光。

“管事管事，又來活了嗎？”

“管事管事，快給我們分配。”

……

莫蓮先是讓問了一句多少人會基本的刺繡，裁紙衣服，并讓這些人舉手。

經過統計，一百八十人裡，有一百二十人會這些功夫。

“我把衣服料子給你們選好，五天之内，做出一件像樣的衣服出來。五十文起步，我來定價格，上不封頂。”

大夥兒并不知道莫蓮需要什麼樣的成品，面面相觑，似乎沒懂她的意思。

幺妹發言了，“管事，價格根據什麼來定呢？”

“這個價格，我也拿不定主意，得帶出去了才知道，但是大家放心，一定給得合理。”

不會的那幾十人眉間有些落寞難耐，此刻正低着頭擺弄廢棄的衣服。

莫蓮經曆了一系列事，這會兒心緒疲憊，已無心思繼續安撫她們，便回了屋子，打算休息。

義正看着莫蓮的背影，她知道莫蓮在為塵安傷懷。

有的時候很多痛苦，是需要自己先去經曆，熬過了最難的日子，他人再去勸說，便能讓你快速走出來。若是一開始強行去勸，隻會把你一同拉進負面情緒的深淵。

-

莫蓮這五日，除了吃飯如廁，都不曾出門。她大多數時間，都在房裡忙自己的事，隻是入睡前，總會傷感一會兒，看着明月，流淚入眠。

辛者庫這五天以來的辦事效率可真是高了不少。成堆的衣服山已經消下去了一半，大夥兒成夜不睡，點着油燈裁制衣服。

茅草屋裡已經充滿了布料飛屑，針線絲綢，各個頂着黑眼圈，卻也樂呵呵。

小婵負責管理衆人，第五天的夜晚，她把衣服收好，拿到了莫蓮的房間。

“這幾天我不在，辛者庫的活兒就由你負責了，不要苛刻她們，但也要保持威嚴。”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你看。”

兩百件衣服用裝糧食的袋子裝起來，足足有五大包。

莫蓮看着這戰利品，又開啟了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