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殺了你。”
可越發劇烈的能量轟炸使他不得不收回手,扶着滿是擦傷的手臂,皺起眉。
再出衆的預知行為能力,也無法阻擋多到超越思考與反應的攻擊。
鈴木統子平淡地站在原地,不關已的問:“島崎,怎麼突然生氣了,誰惹了你不開心?”
島崎亮的下一擊同樣突如其來。
他出現在鈴木統子的身後,擡腳踢向她的後腦——
鈴木統子擡手,似乎輕而易舉地擋住了島崎亮的攻擊,接着是看不見摸不着的重擊從天而降,而島崎亮也如預料地提前無傷退遠。
她的手心升起一團如滾燙岩漿般的巨大能量球,火紅熾熱,像心髒,跳動着,似即刻就要沖破束縛。
熊熊烈火跳耀在鈴木統子碧藍泛綠的眼瞳,像含着濃濃的感情。
可她無情且冷漠:“冷靜下來吧,你這樣子不太像話。”
滾燙如火的能量波同樣為島崎亮勾勒了一層赤色光邊。
他沒有笑,模樣認真又懇切:“統子,你這樣對我不公平。”
看來還是與芹澤克也有關。
可這類表情竟然出現在向來玩世不恭的島崎亮身上——
鈴木統子忽然覺得好笑:島崎亮現在真像返老還童,活成初見的十七歲小少年了。
意思是說他幼稚。
島崎亮邊控訴着她,邊出其不意地攻擊她,即便迎來反噬。
好看的臉上波及到的傷口滲出血來,如流下赤紅的石榴汁水,美味誘人。
島崎亮繼續說:“我從十七歲就開始愛你,跟随你,幫助你……然後這樣對我,你對我不好。”
你對我不好。
涵義是:求求你啦,對我好一點,可以嗎。
“求人的方式是這樣?”鈴木統子嘲谑他,“亮,你真可愛呢。”
她會以全方面的超能碾壓,讓島崎亮知道什麼才是對人提出要求的真正方式。
不遠的另一個房間,鈴木将安撫着瑟瑟發抖的小倉鼠們。
他感受到兩個強大能力者的内讧。
島崎亮竟對鈴木統子毫無招架之力……
她真強。
這使鈴木将對鈴木統子的強大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你到底想要我對你怎麼樣呢?”鈴木統子十分不解。
“Boss,你說呢?”
他的聲音既遙遠到不可尋,又近在咫尺。
“我不知道,你親口告訴我。”
島崎亮的能力使鈴木統子短暫尋不到島崎亮此時的蹤迹,她小範圍地四處張望着,耐心耗盡,選擇武力解決。
仿佛無窮無盡的能量膨脹在卧室的小小空間内,如火海淹沒——
島崎亮被逼出室内,瞬身天際。
地面,天空,他們無處不在。
……
司機把芹澤克也送回到了和島崎亮合租的公寓。
沒有開燈。
沒人。
原住民小貓弓起身體對他低吼。
芹澤克也隻好快步溜回自己房間,把空間還給貓。
總是這樣好脾氣到懦弱的男人,連貓也能欺負他。
夜晚晦暗深深,芹澤克也眼窩顯得極凹陷,如眼皮沾了團沉重的羊毛團般的陰影,遮天蔽日,毫無輕松可言,連他的眼瞳深處都變成了混濁的沼澤。
如此污濁,混沌,下沉。
芹澤克也握住雨傘的力氣越來越大,青筋繃緊,指甲掐進傘身。
他的人生第一次有這樣強烈的占有欲.望,對一把雨傘。
芹澤克也想,什麼都沒關系,可社長……
所有人的BOSS,自己一個人的鈴木社長。
其他什麼都無所謂,童年的欺淩,成年的輕視,反正自己一直沒有走出那個黑暗房間,什麼也不曾擁有,沒有朋友,沒有關系,沒有尊重與幸福。
芹澤克也隻有一把雨傘。
鈴木統子給了他。
“我想要你愛我,隻愛我。”
頭破血流後,島崎亮最終說了。
鈴木統子微微笑了起來。
“好了,”她寬容道,“别再因為我對你的容忍而任性撒嬌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