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對自己的欲.望,更坦誠。
影山茂夫感覺細潤的女人指腹在自己手腕、虎口、掌心,輕輕摩挲。
沐浴身上的月光、她的眼神,像過電般,麻麻地刺激他的皮膚,血肉,身體。
太奇怪。
他不受控制地張嘴:“我——”
說不出話來了。
鈴木統子牽動起影山茂夫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慢慢悠悠地松開了自己束到脖頸的衣領的圓扣。
她看着影山茂夫紅彤彤火辣辣的臉,傲慢地勾起嘴角:“然後呢?”
然後兩人就失重墜落下去了。
鈴木統子掉地途中覺得年輕人真是不中用。
就這,就不行了?
落就落了,鈴木統子想掙脫影山茂夫,讓他自己去死。
可影山茂夫這個人特别犟,比起鈴木統子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那種。
怪她自己,他不得不牢不可分地抓住她。
地面揚起大片塵煙。
塵土散去,紅發披肩的美豔女人坐在漆黑發、淩亂遮眼的年輕男人身上。
她微低着頭,悠悠地歎氣,纖細的脖頸,頸窩下敞開的領口,比影山茂夫頭頂的月亮還要白,散着光輝,還要亮眼。
他想,鈴木統子就是月亮。
就連鈴木統子自己也确定。
“我要跟你做.愛,”鈴木統子俯身,湊在他耳邊說,“我要你愛我。”
影山茂夫耳邊女人的語氣狂妄而确信。
她無比确信自己對人的吸引力。
可他卻不發一言,引得鈴木統子内心微微顫動,表現在外界,就是嘲笑。
鈴木統子輕輕嘲笑他的木讷和陰沉。
“你呀,不是例外。”
她不在乎地抓起他額上過眼的頭發,刺痛使他昂起頭。
所有人都追逐着她,他不會例外。
影山茂夫隻是沉默地注視着鈴木統子。
黑暗的雙眸後仿佛有另一抹存在,不屬于世界,不存于人間,地獄的、深淵的靈魂。
觸目驚心。
比鈴木統子更可怕,更憤怒,更難以忍受——
“你呢?”影山茂夫反問。
鈴木統子微笑着否認。
理所當然地否認自己應該在關系裡付出。
鈴木統子的笑容越來越大,她從影山茂夫的眼中,見識到了可怕的事物。
她輕挑得如同幸災樂禍般道出:“你又要失控了?”
影山茂夫搖了搖頭。
影山茂夫躺在遠離城市,郊外的野草地上,稀疏的草葉拂在身上。
他把騎腰間的鈴木統子拉了下來,她很輕,像落葉,浪蕩地落在身旁。
她倚在他的肩頭,而他的胳膊從她後頸繞過,彎過來的手臂落在女人敞開的領口,若有似無地擋住了肌膚。
鈴木統子靠着影山茂夫,聽沒錢的男大說:“今天的天很黑,月亮很亮。”
廢話。
“你很漂亮,”影山茂夫羞赧地又一次開口,“讓人移不開眼。”
廢話乘二。
他再次說:“鈴木,我們可以慢慢來。”
月光和鈴木統子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影山茂夫的臉上,粉紅色的,像蓋上了層絲綢薄紗。
此刻的鈴木統子在想什麼呢?
她有很多經曆,她不想承認的是,大多經曆很痛苦的,偶有美好的。
鈴木統子對美好的事和人念念不忘。
“嗯。”
影山茂夫聽見,身邊響起一聲微不可聞的回答。
他朝鈴木統子笑了笑,一點也不陰沉可怕的那種,露出來的一口牙齒白晃晃,相當可愛,非常可愛。
真可愛,沒法讓人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