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将想,自己怎麼會這種人抱有期待?
男的,女的,老的,美的,醜陋的……隻要是“鈴木”,都是一樣的。
他無所謂又不得不無所謂地聳肩,接着起身離開。
“行吧。”
媽媽要把孩子扔掉,才會幸福。
鈴木統子凝視着鈴木将那受傷的背影,心裡如預料般的輕松。
向來冷酷,沒有感情,自私自利。
鈴木統子不再看他,目光落在了地面的鮮亮面料的衛衣上。
醜猴衛衣總是分外吸人眼球,還好鈴木統子是個天生愛當領導的人——抗壓能力頑強。
該吃吃該喝喝不把醜衛衣往心裡擱。
穿着醜陋亮色猴子衛衣的兩人在分别時刻——
“我們明天見面嗎?”
“什麼意思?”鈴木統子橫眉冷對影山茂夫,“你不想見我?”
影山茂夫忙吭吭解釋起他兼職的靈能事務所兩三天都沒去了,不過他可以繼續請自己弟弟幫忙。
“律總是在幫我。”他撓撓頭。
或許兼職不是影響見面的重點:“我總覺得……統子覺得無聊。”
是的,每天的約會對于鈴木統子來說,都很無聊。
她是大人物,做大事的人,怎麼把時間浪費在大學生約會上——
鈴木統子神色舒展,總結:“你想見我?”
影山茂夫認真點頭,并重複:“是的,我每天都很想見你。”
就像把生活暫停一樣戀愛。
又是一天。
卡拉OK,昭和時代的歌曲伴奏有種時代的氣息。
非常錯誤的約會場地。
鈴木統子點的歌,卻不唱,非常心不在焉,或者唱着,難掩不耐,仿佛魂已經走了。
影山茂夫也不是能把場子熱起來的人,他頂多拍拍手,盡量在節奏上。
鈴木統子倏地回神,她像是參與遊戲進程一樣:“很多天了,接吻吧。”
影山茂夫騰地一下紅臉。
可鈴木統子已經側過身體,手掌托住他的側臉,緩緩靠近,口中撲出溫熱的呼吸。
影山茂夫按住她托住自己的手,主動地、輕地吻了她。
世界都靜止了,隻剩下彼此間的氣息交織,輕柔而綿長。
一個puppy love般的不成熟的吻。
鈴木統子想,這一點也不成熟。
耳邊的舊日歌曲,無聊的遊戲的約會,都讓鈴木統子仿若回到很小時候,那時她與影山茂夫差不多大。
初戀中的少女。
少女不太聰明,如果描述呢,如果是比賽考試,那她就算頂尖聰明,如果是生活。那她就算純正笨蛋。
入目,影山茂夫紅撲撲地沖她微笑,好像幹了件了不得又害羞得不得了的事。
鈴木統子啼笑皆非,怎麼說呢,這才是純正的笨蛋。
鈴木統子看不慣笨蛋傻笑,慢搖着頭,不耐煩道:“太無趣了,我對你已經沒有耐心。”
她成功看見影山茂夫笑不出來了——呆滞住了。
鈴木統子這才又說:“算了。”
她垂眸,長而垂睫毛半擋住視線,半響,睫毛蝶翼似地朦胧顫動,再掀開眼皮,瞳孔如刺般穿透所視之人。
鈴木統子招手,讓癡呆狀态的影山茂夫附耳,喃喃:“等會去我那裡。”
她已經忍耐到無法再忍耐。
……
“哥哥,今天回來這麼早?”影山律微微驚訝。
影山茂夫在玄關卻沒換鞋進去,卡拉OK後他先借口回了家,在玄關口站着發呆。
他關心弟弟:“嗯,律也是。”
靈幻師父那裡應該沒什麼客人。
影山茂夫繼續發呆。
影山律看不懂此刻哥哥的做法,他想了想,選擇走近陪伴影山茂夫,并且沒話找話:“鈴木——另一個,将的狀态挺奇怪,和他媽鬧矛盾了?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又怎麼了。”
“明天我還去替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