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将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像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樣。
“行,走吧。”
就很有病。
影山律跟在鈴木将身邊,心裡有些恍惚,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瓷白罐子,不出聲地歎了氣。
“你知道為什麼島崎永遠不會成功嗎?”鈴木将突然說。
“啊……”影山律就不知道他在說誰跟啥事。
鈴木将饒有趣味道:“因為我爸剛和我媽分開,就和助理在一起了……嘿,雖然沒有早有勾搭,但在之前他們一定對過眼。”
早有勾搭的話,鈴木統子一定把這兩個人先殺了然後再殺埋了也挖出來殺。
“正因為他在婚姻裡毫無過錯……哎,”鈴木将長聲籲氣,“這也是爸爸被媽媽怨恨的理由。”
影山律:“聽不懂,但你強顔歡笑的樣子很醜。”
鈴木将不裝了。
他冷淡地繼續自說自話:“我媽恨他這樣快速脫身,而她如果真的和島崎在一起了,那不就和她恨的人一樣了?”
影山律頓了一下,說:“鈴木,這是大人的事,不該你來苦惱。”
“律一直都很冷靜清楚呢,”鈴木将忽然轉過頭,瞳孔直直地盯着他,“你就沒有變形到醜陋的時刻嗎?”
有的。
影山律的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那些失控的瞬間,那些被憤怒和恐懼支配的時刻,恍恍惚惚間,自己像是躲在身體的角落,而軀體被别的靈魂掌控着……
他回神,鎮定又堅定地:“鈴木,我們是朋友,你有事可以告訴我。”
鈴木将忽然笑了,也不再亂說話,而是大步又爽朗地向前。
姓鈴木的都知道,影山家的,都是好孩子。
暮色将盡。
會議室,分部長等人剛出去。
鈴木統子雖然表面看不出,但似乎心情不太好。
有人敲門。
“進。”
門被推開,那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英俊青年。
島崎亮身着黑色襯衣,裡面是深色半高領内搭,襯衫袖口推在胳膊上,寬松版型的黑灰水洗牛仔褲包裹長腿,襯得他的身形修長而挺拔。
“看見我不高興?”
他笑着問,嘴角勾起的幅度慵懶,散發出危險而迷人的氣息。
被人告狀了還笑呢。
不過鈴木統子不在意,對她而言,人數更多的幹部們确實抵不過島崎亮一個。
島崎亮走到她對面,随意地拉開椅子坐下,攤開雙手,語氣輕佻:“Boss,你真讓我傷心。”
鈴木統子感覺太陽穴在抽抽,他都發了一天神經了。
島崎亮說:“他們說你不要我了。”
島崎亮知道,鈴木統子很會騙人。
可能是因為BOSS平時一直闆着臉,不苟言笑,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當她說起騙人話來,就格外讓人沉溺。
他忽地歎口氣,自嘲道:“盡管Boss對我都是利用,但我依然願意留在Boss身邊……安靜地站在你身旁,默默地守護,哪怕你永遠都不會回頭看我一眼。”
病态般地執拗。
“怎麼不說話?Boss還沒想出欺騙屬下的詞?”島崎亮追問。
鈴木統子:“亮,話别說得這麼難聽。”
“你感到煩了?”島崎亮好笑地質問她,“憑什麼?”
被馴化的狼、看不清自己地位的狗,煩死個人。
鈴木統子選擇忽略他。
被忽視的漫長時間裡,島崎亮的空洞眼眸逐漸變得陰冷,像是野獸被逼到絕境,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
他要她再次說自己對他最特别,他需要他,他對她不一樣,隻有他。
“因為我對你最有用,”島崎亮說,“我的能力,我的效率,我的忠誠,都是你需要的。”
可她不說話。
權力不對等,愛意不對等。
他垂下頭,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