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妹,來,喝藥了。”
徐知畫迷迷糊糊醒過來時,一勺苦兮兮的中藥被遞到嘴邊,她下意識用手擦了擦嘴角。
“我不想喝藥。”徐知畫皺着眉頭,将頭偏到另一邊。
要是能弄成藥丸或者膠囊就好了。
“喝完這次,以後身體棒棒,就不用喝了。”蔡淑芬耐心地勸說着,“生病很難受對不對,你也不想一直難受吧,這次你二哥放了很多甘草進去,不會很苦。”
徐知畫真的很抗拒,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中藥,生無可戀:“還是很苦,我多喝水睡一覺出汗了可能也會好的。”
“姑姑羞羞羞,竟然害怕喝藥。”狗歲探出頭做了一個鬼臉,說,“奶奶你不用跟她多說,摁住她灌進去就可以了。”
聽此,蔡淑芬意動了,躍躍欲試。
“媽,我摁住她,你灌。”徐家榮上前一步說道。
“你們不能這樣。”看他們的架勢,徐知畫害怕地縮了縮,捂住嘴巴。
“我數三聲,你不喝,我就喂你喝了。”徐家榮挑了挑眉,“3,……”
這威脅人喂藥的方式真是一脈相承。
“我喝!”徐知畫無奈道,“我等下喝,先放着吧。”
想着等下趁他們不注意,偷偷倒掉。
“不行,藥要趁熱喝,不然沒那個效果。”蔡淑芬毫不猶豫地否決她的拖延。
“龜妹,請吧。”徐家榮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賤賤地笑着。
“喝就喝。”徐知畫借力坐起來,拿過碗仰頭喝了,“咕噜~咕噜~哕——”
好苦好難喝。
強行将那股惡心咽了下去,繼續悶頭喝。
終于喝完,徐知畫忍不住抖了個激靈。
“那你好好休息。”蔡淑芬收回碗,掖了掖被角。
大家見狀,也不再打擾她。
“這些糖給你吃,被給狗歲看到了。”徐康榮走在最後,在她的枕頭下塞了一捧糖果,想想又補充一句,“也别都給劉白。”
“謝謝。”徐知畫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不好意思道,“又給你添麻煩了。”
“一家人不要說麻煩,你的身體,我會再想法子調理,希望能快點好起來。”徐康榮囑咐道,“這幾天注意不要着涼了。”
“嗯嗯。”
徐康榮出了房間,看到劉白和徐安榮正在對峙着,一個也想進去看看,一個不讓他進去看。
“噓——”
徐康榮指了指屋内,做了一個睡覺的動作,小聲驅趕道:“你們走遠點鬧,龜妹喝完藥要睡覺了。”
“走。”徐安榮推搡着劉白出去,“不能吵到龜妹。”
因為下雨,不用出工,一家人在屋檐下忙活着納鞋墊、縫補衣服、編竹籃等,時不時就閑聊幾句,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徐安榮将一根竹子塞到劉白手上,讓他學着用彎刀将分叉的竹葉竹箨劈掉,修整平滑竹節。
蔡淑芬看着劉白拿起刀,一下就将竹子劈成兩段,想到他上午徒手打野豬的場景,再聯想着他會不會發狂發癫拿着刀将大家劈個十段八段,肢體分離、鮮血淋漓、滅門慘案。
想想就不由得冷汗直冒。
“安榮啊,不要把刀給劉白,讓他自己在一旁玩吧。”蔡淑芬小心翼翼地說,語調特别溫柔,唯恐驚怒了誰一般。
她以前對劉白可沒什麼好臉色,這巨大的反差讓大家齊刷刷轉頭看過去。
“咳咳,不是跟你們說了嘛,他一個人,就能打死一頭野豬,多恐怖!平時我們使喚他,他沒還手,真是很給面子了,你們對他也客氣點。”蔡淑芬不自然地說。
“可能那頭豬剛好受傷才打不過他,我覺得我比他厲害。”徐安榮不服氣,邊說邊翹屁股撞過去,興奮道,“你看,我一屁股就能将他撞飛。”
劉白冷不丁被撞了個趔趄,習以為常地沒管徐安榮,還拿着竹子研究着怎麼剛才就劈不出别人劈的樣子呢。
看到這一幕的衆人:……
徐家榮說:“他有分寸的。”
“反正看到不對頭,你們離他遠點。”蔡淑芬又沖徐安榮厲聲警告道,“你不要總去招惹他!”
“别太擔憂。”徐天瑞想到龜妹對劉白的在意,難得開口道,“就當他是個力氣大點調皮點的孩子,沒事的。”
“但願如此。”蔡淑芬仍心有餘悸,叨叨道:“哎呀,你們是沒看到啊,他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生生把那野豬打到沒氣,他要是發起狂來……”
蔡淑芬觑了劉白一眼,見他拿着刀劈竹子,越劈越得心應手,倒顯得人畜無害,放低了聲音:“我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要不跟大隊長說,還是把他送走吧,他在家裡,就跟定時炸彈一樣,我的心啊,突突跳。”
“你問你閨女願不願意将他送走。”徐家榮似笑非笑地說。
徐知畫肯定是不願意将他送走。
蔡淑芬對徐家榮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态度很是不滿,瞪了一眼,說:“所以你們都想想辦法。”
“可能不等我們送走,他感到煩了就會自己先走。”徐家榮笑了下,“這次他不是自己跑回山了嘛,肯定還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