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冤仇!除仇恨!】
這一刻,劉白的大腦被這一念頭所占據。
他大步流星,面容陰郁,緊攥着拳,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一看就不好惹。
路上有人遠遠看到劉白這副模樣,還猜測着誰惹惱了他,趕緊閃一邊去。
劉白一路通暢無阻,很快就回到了家裡,四周靜悄悄的,周淑芳找神婆去了,徐康榮在房間裡研究着治療痛經的方子,其他人不是下地就是上山去了。
站在徐知畫的房門口,推門,走進去。
徐知畫緊閉着雙眼躺在床上,眉頭緊皺,一绺一绺頭發被汗水打濕,濕漉漉地黏在臉上,眼角淚痕明顯,難受的表情像是在遭受着什麼痛苦。
劉白恨極了徐知畫,眸中想要滅亡一切的怒火在肆意燃燒着。
她該死!
視線從上往下移,劉白一眨不眨地盯着徐知畫纖細白皙的脖頸,手不由自主放上去。
她的脖頸是如此柔弱,像是番薯葉的梗,輕輕一折就會斷。
想到過往暗無天日的折磨,厭惡如滔天海浪湧上心頭,劉白修長的手慢慢收緊,指尖感受到了脈搏的跳動……
“劉白啊,我要喝水。”徐知畫迷迷糊糊着睜開眼,口腔中那股鹹腥味怎麼都壓不下,惡心感翻湧上喉嚨,她不自覺咽了咽。
看到來人,徐知畫沒察覺到劉白所散發出來的惡意,還以為他是關心自己,來照顧自己的。
“你讓開。”
徐知畫倏地一把拍開他的手,彎腰弓背下到地,立馬抓起旁邊的痰盂一陣接着一陣吐起來,剛喝下的血全被吐出來後,胃部空空,幹嘔連連。
但總算好受了許多。
放下痰盂,徐知畫保持着蹲姿,雙手抱着雙腿,恨不得把自己蜷縮成一個球,這個姿勢也能稍稍緩解痛意。
這會兒的她,根本無暇顧及體面、精緻和幹淨。
小小的一團,劉白估計着一腳就能把她踹死。
“快點,我要水!”徐知畫有氣無力催促道,見他沒有動作,一暴躁就愈痛,愈痛就愈暴躁。
【這樣殺死她太無趣了,要留着慢慢折磨,把她那些手段一一報複回去,讓她跪地求饒,在希望與絕望之間徘徊,想想一定會很有趣。】
一瞬之間,劉白收起眼中的狠厲,換上那副人畜無害的神态,慢悠悠地去倒了杯水。
“給。”
徐知畫拿過碗,痛痛快快地漱淨口中的異味。
劉白看着痰盂的血,想起傷口還發痛的手臂,總有一天要叫她還回來。
他要好好規劃未來,對前世那些仇人先下手為強,也叫他們嘗嘗什麼叫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且先蟄伏着吧。
徐知畫重新躺回床上,哪怕一臉病容,出水芙蓉的美麗還是讓人難以忽視。
有多美,就有多毒。
菩薩面,蠍子心。說的就是她。
和她結婚?
這輩子他是昏了頭才會和她結婚!
她想像上輩子那般享盡榮華富貴?
做夢去吧!
劉白沒有心思再探究徐知畫受了什麼傷、生了什麼病,悠哉遊哉重新去到河邊,仔細洗幹淨自己的衣服,而徐知畫的衣服,随便搓幾下就撈起擰幹,才不管有沒有洗幹淨。
而後,劉白往萬獸山走去,抓了一隻野雞,自己烤來吃飽後,找個山洞睡了一覺,等到天差不多黑了,才端起木盆回去。
一回到家,蔡淑芬往他的手裡看了看,沒見到有獵物,臉色一沉,責問道:“怎麼今天回來那麼晚?晚飯都沒做!”
劉白低着頭裝出溫馴的樣子,讷讷道:“我,我手受傷了,疼。”
蔡淑芬想到今天放血的事,理虧心虛,不敢讓家裡其他人知道,小聲罵道:“之前就算流了血,你也沒喊過疼,下地打虎不成問題,怎麼今天就喊疼?!”
劉白沒再作聲,隻捂着受傷的胳膊,委屈巴巴。
“算了,趕緊洗手過來吃飯。”蔡淑芬沒再追究他今天的偷懶。
*
晚上,那股電鑽鑽肉似的痛意總算是停止了。
當徐知畫看着自己未洗淨的衣服,且得知是劉白洗的時候,尴尬得恨不得有消除記憶的魔法,恨不得找個洞将自己埋了。
好在之後劉白也沒有什麼反應。
你不提,我不提,此事就此掀過。
而自這天後,劉白的變化徐家人也看在眼裡。
蔡淑芬感受最深——劉白變精明了。
之前叫他做飯掃地什麼的,說幹就幹,現在磨磨蹭蹭,會偷懶耍滑了。
對徐家人的态度也不如以往恭敬有愛。
狩獵回來的次數少了。
自己賺的工分不願再全部上交讓她保管。
和别的女人還說說笑笑拉拉扯扯,沒有注意分寸。
……
他這一個個變化,就是十個手指都列舉不完。
蔡淑芬背地找劉白談話:“你還想不想娶龜妹了?你再這樣下去,我可不會把她嫁給你!”
劉白雙手一攤,無所謂道:“不嫁就不嫁,我也不想娶。”
見他這個态度,蔡淑芬是鍋竈上天——氣炸了!
正想動手教訓他一頓,沒想到雙手猛地被反剪,劉白陰恻恻地警告道:“下次再想打我,我可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