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白不假思索地回道:“那肯定的。”
哄睡了娃,劉白還給婦人。
徐知畫再次閉上眼睛,伴着嘈雜的背景音,陷入了沉睡。
突然,一顆腦袋栽在肩膀上,劉白下意識推開了,“嘭!”一下,徐知畫腦袋撞到窗戶的邊沿上。
“痛!”徐知畫不滿地瞪着劉白。
“我……是你先靠過來的。”劉白不服地瞪回去。
“小氣。”徐知畫哼了聲,從口袋掏出一張錢票塞到他手上,“買你肩膀一個小時,不要那麼小氣。”
她不容分說将他的一隻手臂扒拉過去,當是人形靠枕般,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和周公約會去了。
劉白攥緊了錢票,沒再說話,小心翼翼地側了側身,讓她睡得更安穩些。
【算了,看在錢的面子上,讓她靠靠吧,她要是對我不好,我以後還是會報複回去的,一碼歸一碼。】劉白暗想着。
徐知畫睡睡又醒醒,在小小的座位裡,手腳難以舒展,人麻了。
“啧……”
“唉……”
“啊……”
數不清多少次唉聲歎氣,徐知畫像身上長了虱子般,扭來動去,就是坐不定。
“吃點東西。”劉白從包裡掏出食物。
兩個肉包子下肚,又喝了半瓶水,徐知畫就不吃了,恹恹地發着呆。
表面放空自己,實則膀胱憋到要爆炸,腿不由得夾緊了一點。
【好難受!忍住!】
【憋不住了!要尿褲子!】
有兩個小人在心裡鬥争着。
徐知畫忍無可忍,倏地站起身:“讓讓,我要去廁所。”
“要不要我陪你?”劉白不放心地說。
徐知畫拒絕:“不用,你看好行李。”
沿着過道走,一打開廁所門,一陣難以言喻的臭味轟炸過來,與此同時,映入眼簾的是地面上東一點西一塊黃黃黑黑的排洩物。
門打開又關上,不過是幾秒,但徐知畫覺得這屎屍級的場面太過震撼,讓她恨不得自戳雙眼,自絕呼吸。
剛好這時見到一個列車員經過,徐知畫拉住了她,說:“您好,麻煩打掃一下廁所,裡面太髒了。”
“我現在沒空。”列車員甩開手,牛逼哄哄地往前走了。
徐知畫在原地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那個勇氣再次推開那扇門,憋着一股氣回到座位。
她試圖做些其他事來轉移注意力,但生理問題就是不能自欺欺人掩蓋得了,沒有解決就一直存在,做什麼都不得安心。
難受,想哭。
徐知畫愁眉苦臉,水潤的眼眸被逼出了淚花,痛苦地哼哼唧唧着。
“你怎麼了?”劉白看她這狀态不對,有些擔憂。
“我想上廁所。”徐知畫拿頭一下一下撞着他的肩膀,恨不得能撞暈過去。
劉白:“那就去上啊。”
“廁所好髒,好臭。”徐知畫哭腔都出來了。
得,她的潔癖症又犯了。
劉白沒有再多說什麼,讓她坐好後,徑直往廁所的方向去。
半晌,他回來了,輕輕拍了拍在座位蜷縮着身子的徐知畫:“去上廁所吧,弄幹淨了。”
徐知畫直起身,意識到剛才他是去搞了衛生,視線落在他的手和腳上,還殘留着點點水漬呢,鼻子輕輕嗅了嗅,避開了些。
“你什麼眼神,嫌棄我?我手也洗幹淨了的。”劉白不爽地翻了個白眼。
“沒有。”徐知畫心頭對此很是感激,滿是真誠,“謝謝你。”
說着往廁所沖去。
徐知畫在門前先深呼吸一口氣,緊接着再推開,那些贓污果然被打掃幹淨了,她三下五除二,動作一氣呵成,終于解決完生理問題。
可能憋得太久,肚子有點痛,但總歸還是舒服多了。
徐知畫慢悠悠地走回劉白的旁邊坐下。
“你聞聞臭不臭?”劉白把手伸向她的鼻子,故意惡心人。
“不臭不臭。”徐知畫連連躲避,捂緊了口鼻。
夕陽西下,天色轉暗,車廂裡昏黃的燈光亮起,上眼皮和下眼皮又開始打架,睡意襲來,徐知畫下意識往熱源裡拱,腦袋一點點往下,最後栽倒在劉白的大腿上,鼻翼間充盈着熟悉的皂角清香,沉沉睡去。
劉白的手擡起又放下,最後還是沒有推開她,心髒仿佛有電流擊過,亂了節拍,呼吸也變得紊亂。
明明是該讨厭她的,可對于她的親近卻無所适從,甚至在看到她冷得哆嗦時,劉白下意識将準備的大衣裹緊了些。
劉白暗唾着這個不争氣的自己,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像要盯出那一二三四五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