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是醫學院的,看起來不太好親近,但好多女生對他有意思,不知道他在等誰呢。”
“長得的确很周正,在等對象吧。”
“沒聽說他談對象啊。”
“現在不興包辦婚姻那一套了,喜歡就去追。”
“誰說我喜歡……讨厭……”
“……”
伴随着上樓梯“咚咚咚”的腳步聲,一道調侃、一道嗔笑的說話聲落入耳膜,下樓梯的徐知畫和兩人擦肩而過。
出了宿舍大樓,見劉白在樹下捧着一本小冊子看,嘴裡喃喃着什麼。
他挺拔的身姿被斑駁錯落的光影點綴,氣質冷冽,周遭景物好似變模糊,成了襯托的背景闆。
不出意外,剛剛那兩個女生就是在讨論他。
察覺到來人,劉白擡起頭,目光交彙時,冷峻的面容如冰融化,點點笑意中和了身上的清冷感,湧現出些許親和之意。
“在看什麼?”徐知畫湊頭過去看了看。
“單詞。”劉白合上小冊子,順手放進褲兜裡。
“不錯,就是要這學習勁頭。”徐知畫贊賞地點點頭。
“上車。”劉白将旁邊的自行車調轉方向,長腿一邁,跨上的車座坐好,腳支撐着地保持平衡。
“這車是你買的?你什麼時候學會騎自行車了?”徐知畫猶豫着是跨坐好還是并坐好。
“我偷的,亂騎,摔不死就行。”劉白胡說八道。
“真的假的?”
“真的是我買的,我的車技很好,盡管放心。”劉白端正語氣,催促道,“趕緊上車。”
徐知畫不再猶豫,跨坐上去,手扶着車座墊架以免掉下來。
“坐穩了。”劉白緊握住車把,踩上腳踏,自行車飛馳而出,風呼啦啦地在耳邊吹過,吹走了燥熱。
“慢點!慢點!”偶爾路過凹凸不平的地面,徐知畫被颠得屁股飛起,吓得猛地箍住劉白的後腰。
她溫熱的雙手隔着薄薄的衣料,像攀附的菟絲花纏繞過來以尋求安全感,劉白的心顫了顫,一個不穩,車頭歪了歪。
車身左搖右擺,有那麼一瞬間,徐知畫驚得頭皮都要炸起來,冷汗齊冒,關于車禍斷肢毀容的事故現場在腦海中浮現。
“要死啊!騎那麼快!又不是趕着去投胎!”徐知畫抱怨聲伴着呼嘯的風灌進耳朵裡。
劉白穩了穩心神,放慢速度。
“還要多遠啊?”道路坑坑窪窪,鐵架的座位硌應着屁股,保持一個坐姿有點久了,徐知畫感覺身子僵僵麻麻的。
劉白:“就在前面。”
再一個拐彎,遇到個保安亭要登記,接着經過一條小巷子,車子終于停下。
“就是這裡。”劉白說。
徐知畫下了車,活動舒展了一下身體,觀察着四周——
眼前是一排瓦磚房,房前有個水井,還有用栅欄圍起來的小菜地,環境看起來很是清幽甯靜。
“這附近住的大多是學生老師,還有安保人員巡邏,安全問題不用擔憂。”劉白邊走邊推開一扇沒鎖的門,說,“你看這間喜不喜歡。”
房屋不大,一卧室一客廳一沖涼房,格局一目了然。
光線很明亮,清晰可見斑駁剝落的牆面、烏漆嘛黑的桌子、牆角長出的蘑菇和地面上沒有清理發了黴的垃圾,整個空間隐隐透着一股難聞的氣味。
劉白見她眼神滿是嫌棄,開窗透氣說道:“到時搞好衛生,再布置一下沒有問題的,你可以來看看我租的房,格局差不多。”
兩人移步來到隔壁的房屋,入目的物品擺放皆是整整齊齊、幹幹淨淨,徐知畫悄悄用指尖劃過桌面,竟一塵不染,可見他平時衛生習慣保持得很好。
地段離學校近、環境安靜、光線充足、取水方便、8元月租,條條細數下來,性價比高,徐知畫當場去找房東簽訂了租房合同。
徐知畫本想着雇人搞衛生和修葺房屋,但劉白說她是有錢沒地使的敗家女,以幫助朋友之名攬下了這活。
劉白先是回屋換了一身舊衣服,接着拿起掃帚該掃掃,該扔扔,該抹抹,徐知畫也撸起袖子打算一起幹,卻被嫌棄礙手礙腳的。
劉白将她推出房屋外,拿出一籃子菜,說:“要不你把荷蘭豆去絲,再去菜地拔幾棵蔥洗幹淨,中午給你做頓好吃的。”
“行。”
劉白見徐知畫坐在樹蔭下的小闆凳上,一絲不苟地将去掉絲的荷蘭豆放進另一個竹籃裡,這副乖巧的模樣看得人心軟軟的,他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加快了些。
徐知畫将荷蘭豆全部去掉絲後,來到菜地,面對着一排排蔥犯了難,遲疑道:“幾棵蔥是多少棵?”
拿不定注意,徐知畫跑回屋問道:“要拔幾棵蔥?”
劉白将松掉的窗架固定好,說:“三四棵吧。”
“三棵還是四棵?”
“三棵。”
聽到确切的答案,徐知畫滿意地再回到菜地,手腳利落地将一棵蔥拔起。
隻是一拔,好幾顆蔥連帶着被拔了出來。
“這算一棵還是三棵?”徐知畫看着黏在一起的蔥頭,再次糾結,想了又想,覺得應該按一棵算。
拔好蔥,用小刀将根去掉,徐知畫來到壓水井旁,先舀一瓢水倒回井裡,接着向上向下提壓手柄,如此反複多次,不一會兒,水流嘩嘩湧出來。
徐知畫将菜都洗幹淨了,又去向劉白領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