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霁雨的手探向楊盈桦的脖間,生命的迹象愈加微弱,取而代之的是血管如鐵絲般纏繞在脖頸。
牛鐵花癱坐在地上,直愣愣盯着手上的血,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轉折得太快,葉霁雨一時沒反應過來。聽見屋外的打鬥聲,她想起江玄,心有一瞬的跳動。
她拉起桌上的楊盈桦,将匕首架在楊的身前,兩人跌跌撞撞走出屋外。
太守府亂作一團,不知從哪冒出的喪屍圍住婦人們,将一群女人逼至角落。
她本想趁喪屍不注意溜走,身旁的楊盈桦卻沖她嘶吼一聲。幾隻喪屍回頭盯住青石闆路上的她,沒有什麼行動。
“……”她看了一眼懷中已經變異的女人,在渙散的瞳孔中看到了痛苦與不甘。
她朝楊的腹部捅了一刀,楊盈桦嘶吼地更加大聲。回頭的喪屍越來越多,但都沒有上前,隻是怔怔地盯着。
于是她又捅了好幾刀,女人淡青色的外袍沾上刀刃上的乳狀血液。
婦人們四散而逃,喪屍們皆用渾濁的眼球盯向站在高處的葉霁雨。
什麼意思…
她扭頭循着人群的視線,似乎看見一抹黑影掠過。
半秒後震天的嘶吼傳來,屍群如浪潮般用來。她拉着楊盈桦不顧一切往前奔。
手臂上的傷口因劇烈運動而淌出血,順着袖口滴落在青石闆地上。
血滴在陽光下籠罩着一層五彩斑斓的膜,裡面的螞蟻妄圖掙紮卻隻是徒勞,被痛楚淹沒後浸入血泊。
長劍劃過地面,破開那層脆弱的膜,奄奄一息的黒蟻也呼吸到空氣重獲生機。
江玄扭頭刺向身後的喪屍,又拔出劍。發髻上的淡紫色飄帶與發絲纏繞交疊,旋轉一圈後輕輕落在肩頭。
他看見屍群後的男人,咬牙破開屍牆執劍向前。
“江公子,我說的很清楚,與我合作就放了你和你的妻子。”常太守理了理胡須,陰沉地看向被護衛抓住的江玄,“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如若今日我死在這裡,明日我父親就會拿下你的人頭…”他的臉色慘白,嘴角的血漬未擦盡。
“我看未必。”
男人一步步靠近他,扯下他發間沾血的飄帶。
如墨的發絲傾瀉而下,披發的他平白增添幾分妖冶,隻可惜眼裡蓄着淚,狠厲幾乎是不見。
“還給我!”
“還給他。”
葉霁雨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怒意,拿匕首的手關節發白。懷中的楊盈桦被她抓得很緊,隻能無力嘶吼。
江玄的眼裡閃着淚光“姐姐…”
常太守咬牙切齒地看向她,将手中的紫色飄帶攥緊幾分。
“江夫人這是何意?為何這般對待下官的内人。”常太守拿腔拿調地說。
“哦?”她索性與男人裝了起來,“你又是怎麼對我的夫君的。”
她的臉上沒有表情:“放了江玄,不然把你親愛的内人捅成馬蜂窩。”
葉霁雨瞥見江玄正低頭抹眼淚,瞧見他嘴角的血漬,又注意到他肩上的傷口。
“快點做選擇。”她将刀尖對準楊盈桦的眼球。
“你……”
常太守瞪了她一眼,轉身不再看她。
“那你捅吧。”
她淡淡一笑,随即在楊盈桦的耳邊說:“你聽見了,他選擇抛下你。”
那雙被攪散的瞳孔瞪大了幾分,血紅的眼睑分泌出淚水,一滴滴順着下睫毛流下。
多年積蓄的痛楚在此刻爆發,楊盈桦脖上鐵絲般的青筋跳動着,平日笑不露齒的女人用最後的力氣撲向那個男人。
她咬破他的每一根血管,齒間嘗盡他的血,她才發現男人從心髒中流出的血是何等肮髒苦澀。
直到她的眼睛裡沒有了男人,她才看清一切。
楊盈桦用盡殘存的理智,拿起地上的劍捅向自己千瘡百孔的心,連帶着身後的男人。
看着地上的兩具屍體,葉霁雨的眼睛有些紅,默默拿出手帕蓋住楊盈桦的臉龐。
屍群脫離控制一擁而上,将正廳圍得水洩不通。
葉霁雨與江玄背對背,兩人被屍群困住,不知如何是好。
“你快走,别管我…”江玄聲音沙啞,一手捂住肩頭。
她答道:“要死一起死。”
喪屍撲上來的那一刻,她聽見耳畔的聲音。
“哈喽小夥伴~”
“……”
“你有病啊?”她差點口吐芬芳。
系統沒接她的話:“檢測到你此前獲得過一個稱号,方便告訴我是什麼稱号嗎?”
“不方便。”她答得迅速。
“稱号可以用來抵擋傷害哦!”
“…江玄的護花使者。”她不自在地看了一眼身旁人。
這副慘兮兮的樣子怎麼還更好看了…她覺得自己有點變态。
“怎麼抵擋傷害?”
“你最擅長的,趁着時間靜止溜走。”
“還不如讀檔來的快。”
系統反問她:“你怎麼知道下一個檔不會被咬呢?”
她沉思了一會,還是決定拖着江玄走出正廳。
江州已經不安全,她問系統有沒有時間限制,系統說沒有,她決定慢慢拖着江玄走出江州城。
一路上皆是蕭條,街上早已屍橫遍野。
她問系統:“你有上帝視角嗎?”
“當然有啦~”
“所以那個常太守是怎麼回事,還有楊盈桦和牛鐵花。”她是真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