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嗎小夥伴~我也想知道呢。”
“我忘了,劇情不歸你管,”她話鋒一轉,“那這麼抓馬的劇情是小說作者寫的?”
“AI随機生成的。”
“……”
她不再理它,安靜拖着江玄在街上走。
“開玩笑的,你想知道真相的話…我有個辦法。”
一陣凜冽的寒風迎面吹來,葉霁雨被急流吹得睜不開眼,眼睫輕顫阖眸,擡眼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色。
頭頂是被樹枝條遮蔽的天空,灑下幾縷月光在她的臉龐。
她躺在地上,怎麼都動不了。
聽見身旁的窸窸窣窣聲,下一秒一把小刀出現在她眼前,緩緩下移至胸口。
“心應該是在這裡吧…”牛鐵花一邊看書,一邊用手在她面前比劃。
牛鐵花隔開她的衣領,手忙腳亂在她的皮膚上做标記。
她餘光瞧見身旁的墓碑,鼻腔裡充滿了濃烈的屍臭。
“小夥伴,你變成了一具屍體。”
“……”
她很想罵系統,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眼睜睜看着牛鐵花劃開她的皮膚。
“心室在哪?怎麼和書上講的不一樣…”牛鐵花用刀尖戳了戳她暴露在外的血管。
弄錯了啊姐姐…那是升主動脈,心室在下面。
她瞧見自己的血不斷流出,想閉眼眼睛不聽使喚,而牛鐵花則一臉慌張地替她擦身體。
彼時牛鐵花看起來像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臉上還有嬰兒肥。
“姑娘救我。”是楊盈桦的聲音。
葉霁雨的身體動不了。目視牛鐵花放下手帕離開她不知去了何處,但應該不遠,因為她能清晰聽見兩人的談話。
“你怎麼了?”
“我家長輩把我賣與鄉紳兒子做冥婚,我不想被活活燒死,趁馬夫瞌睡逃了出來…”
“你先别哭,送親的人在哪?”
“……離這裡隻有一兩百步。”
她感覺有人站在她身邊。
牛鐵花說:“這裡有個女人剛死,姑娘把婚服脫下來,再給她磕幾個頭表達謝意。”
“什麼意思?”
葉霁雨也想問。
“死人當然要配死人才合适,說不定還是一段佳緣呢。”
于是她眼睜睜看着兩人為她換上婚服,牛鐵花背着她走在荒郊野嶺的小路上,前面是楊盈桦在帶路。
到了地方兩人合力将她放進馬車,體貼地為她蓋上蓋頭。
“謝謝屍體姐姐。”楊盈桦在她腳邊磕頭。
牛鐵花問道:“你後面打算怎麼辦?”
“正糾結呢…”
“你跟我回家吧,我住在桃源,你的家人找不到你。”
“…你真的願意收留我嗎?”
“真的。”
能不能不要在屍體面前談情說愛啊!
她忽覺鼻孔好癢,張嘴打了個噴嚏後靈魂彈了出來。
她飄在空中,看見兩人手牽手往遠處走去。她想跟着,扭動魂魄狀的身體想走,又被一股巨力往前吸。
再睜眼,她坐在窗台。
“小夥伴變成了綠植~”
身穿粗布麻衣的楊盈桦向她走來,拿起窗台上的水壺為她澆水。
可她是人類啊,半壺水下去她被嗆得連連咳嗽,感覺自己像水寶寶般吸水膨脹。
她甯願變成一隻蟑螂,起碼能惡心别人。
“我回來啦!”
牛鐵花拿着一束雛菊,遞給正在澆水的楊盈桦。兩人在她面前說話,葉霁雨也得以獲得喘息的機會。
“考試還順利嗎?”
“順利,我這次一定能考進衙門…”牛鐵花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抿了抿嘴唇後又什麼都沒說。
“我相信姐姐…”楊盈桦低頭撫摸牛鐵花的手,那雙手骨節分明遍布刀疤。
“姐姐替我化妝吧。”
葉霁雨盯着面前的兩人,一人坐在鏡前端詳容顔,一人執炭筆畫眉。
窗外桃花盛開,花瓣飄進屋内,落在桌上凳前,落在女人的肩頭。
手上的刀痕還未結痂,指尖暈染口脂熟練地塗在女人的唇上。
視線交彙時,牛鐵花說:
“我喜歡你。”
楊盈桦眼裡多了幾分哀傷,視線移至鏡中的自己。
“他也會喜歡我嗎?”
葉霁雨瞧見牛鐵花的神色黯淡下來,慌張擦拭指尖的胭脂,手腕卻被楊盈桦拉住。
“那些男人也會向姐姐一樣嗎?”
不會
葉霁雨在心中暗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