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盈桦撫摸着自己的臉,手從臉側移向脖後,觸碰到那處糜爛之地。
“勸你給我老實點,要不然就隻能将你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怪物…”他掐住楊盈桦的脖子,嘴角上揚至一個詭異的角度。
“你不是最喜歡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嗎?
男人走後,楊盈桦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飛奔到梳妝台前,仔細瞧着鏡中的自己,幾近癫狂。
“明明沒有變化……”
嗅到彌漫在空氣中臭味,楊盈桦瘋狂在身上摸香粉,将自己弄得發髻散亂後,又盯上身旁的百合花。
穿進百合花中的葉霁雨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拔起,被揉碎。
靈魂彈了出來,她轉身發現門口的牛鐵花。
楊盈桦正歇斯底裡時,被牛鐵花從身後抱住。
“姐姐…”
楊盈桦用渾濁的雙眼望向牛鐵花,太陽穴的青筋如水蛇般扭動。
“我不是怪物,我隻是…想得到他的愛。”
語畢,楊盈桦丢了神智,一口咬在牛鐵花的臉龐。
滾燙的淚珠順着臉頰的傷口劃過,她忍痛看向自己的愛人,任由自己的血肉被吞入腹中。
“你不是怪物…”
兩人互相依偎,仿佛又回到那些美好的日子。可惜心髒早已停止跳動,是血管中纏繞的紅線強撐着心房。
葉霁雨聽見耳畔傳來牛鐵花的獨白。
“我不懼世人的白眼,可我的愛人困于其中。我不想做女子,也不想做男子,我想與她做兩具屍體。”
[支線任務已完成]
最後一陣風刮過,葉霁雨醒了過來,身旁坐着的是江玄。
“你醒了。”
她環顧四周,看見窗外望不到邊際的湖面。
“太子救了我們。”
他将桌上的藥碗遞給她,她盯着深褐色的湯藥發呆。
“江州城現在是什麼情況?太守府……”
“城門已關,隻聽說太守府起了一場大火。”他眼中有淡淡的憂傷,眼睑下的那顆痣還沾着未擦淨的血。
見她皺起眉頭,他安慰道:“别太擔心,太子請了捉妖師去江州。”
她覺得心口有些悶:“會怎麼處理那些被感染的人?”
江玄認真思考起來:“單純殺死肯定不行,用火燒成灰燼才好。”
葉霁雨竟覺得有些殘忍,但并未說出口,隻是皺眉不說話。
“你好好休息,我晚些來看你。”江玄站起身擡腿欲走,又調轉回來,“對了,這個還給姐姐…”
他解下腰間的淡紫色飄帶,系在葉霁雨的手腕。
她挑眉問道:“這是我的?”
“那天在浴室……”
她想起來了。
“這都洗褪色了…”她解下飄帶,遞給他,“我不要了,給你吧。”
深黑的眼眸掃過一絲驚喜,骨節分明的手摩挲飄帶上的祥雲花紋,江玄點點頭。
“你出去吧。”她阖眼。
聽見腳步聲消失後,她躺下身子準備好好睡一覺。又聽見步搖墜子碰撞發出的聲音。
隔着屏風,她瞧見葉嬌嬌輕手蹑腳地走過來。
走過屏風後,葉嬌嬌看到坐在床上的她,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你…你怎麼在這裡?”葉嬌嬌迅速将手中的東西藏在身後。
“什麼意思?”她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孩子是被喪屍吓傻了嗎?
“你不是和江公子在外面嗎……”
葉嬌嬌才說完,就擡頭自言自語道:“啊…我肯定是看錯了。”
“嬌嬌?”葉霁雨注意到她無神的雙眼,不像往常那般亮晶晶,“你是怎麼了,感覺你有些奇怪。”
胸口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她的目光移向門口,心跳得更加猛烈。
她繞過木樁子葉嬌嬌,借着光滑的地闆極速滑到門口,一腳踹開那扇門。
江玄抱住她,抱太緊,她有些喘不過氣。
“姐姐,我真感動。你送我東西我好開心。”他眼中帶着淚。
葉霁雨掃過江玄的身上,隻看見腰間挂着的那條飄帶,然後便無異常。
“……你開心就好。”
…
她關上門,看向屏風後站着的葉嬌嬌。
“嬌嬌,你來是有什麼事嗎?”她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葉嬌嬌回過神,在她身邊坐下,将手中的藥瓶塞在她手心。
“這是金瘡藥,姐姐塗這個傷口就不會有疤痕。”她又繼續說,“那天我不該那麼沖動的…我應該相信姐姐,早知道就不救那隻小鹿了……”
她擡手摸了摸葉嬌嬌的臉頰“善良又不是錯,隻是不必那麼善良。”
隻是不必那麼善良。
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