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如要去和親。”
“今晚能和你睡一起嗎?”
她擡眼去看他,見他輕笑。
“不認真聽我說話,分神,”厲聲批評道,“是不是睡覺的時候也會分神啊?那麼就不能和我睡一起。”
“不會的……”他眉眼低垂,像隻可憐的小狗,欲求不滿的小狗。
故意去逗他:“可我見你就是有點呢,睡覺的時候總是不安分,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腰上、嘴上。還喜歡說夢話……”
但凡換個人都受不了那些淫詞穢語和耳邊的低喘。不過他兩隻手是牢牢被她抓住的,要不然她還以為他在做什麼奇怪的事。
“不是夢話。”
就非要把自己的遮羞布扯開。
暴露狂。
她偏頭去看站在馬車後的侍女,聽見他的聲音:“我想單獨和姐姐坐在車裡,不要其他人。”
“你去同她講,我沒那麼不要臉。”翻了個白眼,指尖去戳他的脖頸。
還真就怡然自得地走向車後,頭上的發帶随風輕擺,搭在他的肩頭腰側,在陽光下閃光。
而她剛擡起一條腿準備上馬車,就強制被拉了回來。扭頭與腳邊的婦人對視。
她輕輕扯回衣裙。
“張嬷嬷,有什麼事嗎?”已經努力去溫柔。
“小姐……求求你幫幫我吧...幫幫我的女兒,不要讓我們母女分離啊……”
她沒說話,杵在原地。
“……”
“……”
“……”
看來不是主線任務。
“額……”開始思考自己該如何拒絕,畢竟這可能是正确的主線劇情,如果因自己的幫助而導緻劇情偏離航道就不好了。
江玄冒出來,将她護在身後,眼眸隻剩寒意:“離她遠點。”
張嬷嬷仍繼續向她哭訴,去夠她被抓髒的裙擺,她擡頭瞧見江玄緊皺的眉頭。
“信不信我殺了你?”
他戴着雙皮手套,緊貼肌膚的布料襯得手背上的筋像微岔的的雙腿,這是她第一次用這般抽象的比喻。
她知道那是肌腱,是連接肌肉與手關節的。可當看到他時,她便全忘記了,隻能這樣描述迷人和神秘,或許這樣才是正确的。
那雙手很好看,也很好用。
能夠輕易拔出腰間的佩劍,架在别人的脖上,多麼行雲流水。
在他的耳畔提醒道:“大殿門口的侍衛在盯着你,别沖動。放下劍,收回去。”帶了些不容置辯。
這種語氣對他最有用。
張嬷嬷被吓得癱坐在地,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似被空氣掐住咽喉,支支吾吾說不出任何話。
葉霁雨瞧見不遠處有一群人正跑來。為首的是帶了滿頭發簪的長甯公主,下人們捧着華貴的發飾與衣袍,跟在身後呼喊。
“公主……”
“公主殿下!”
“哎呦我的天沒提前通知我這差事還要比腳力啊...”
李凝如回頭瞪了一眼宮人。
不管發髻如何散亂,揪着張嬷嬷的衣領使勁拉,指節泛白。“你給我起來……”李凝如咬牙切齒。
發簪掉落在地,葉霁雨撿起後遞給一旁圍成一團的宮人,衆人皆是沉默地看着這對母女。
李凝如漸漸轉為哀求:“起來啊……”
腳邊的婦人仍是一刻不停地哀嚎。
“女兒,你為什麼不能理解一下母親……我心裡好苦...命也苦……”
偷偷去瞧旁人的神情,一張張冷淡的臉上長了雙熱衷看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沒準備放過。
心好痛。
這種痛綿綿長長,潮濕悶熱的天氣下着小雨,濕哒哒的衣物黏在身上,不合腳的鞋子磋磨皮膚。
一刻未停。
想說的話被咽下,李凝如用力甩掉黏在腳邊的母親,扒開人群失魂落魄地往遠處走。
不知要去哪,隻是希望有雨停的地方,可雨水沾在身上,浸入頭皮。
*
江府。
葉霁雨被江玄拉進卧室。
“我還不困,”她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暫時不想睡覺。”
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就是想在她睡覺時去肆無忌憚地抱她,親她的耳朵嘴唇脖間。
他關上門,将她抵在牆上,眼眸閃閃:“那要沐浴嗎?”
?哇塞
她并未回答,擡手去理他肩上的發絲,問道:“你喜歡聞花香嗎?”将那縷頭發卷起,尾端去蹭他的下巴。
無法控制地撐起嘴角,他同樣挑起一縷她肩上的發絲,去蹭她的脖頸,又下移到胸口。
偏偏不笑,低頭看着那縷發絲,有一根還滑了進去:“你是不是拿依蘭花泡水喝了?”
挨得越來越近,直至她的腿被他曲起的右腿牢牢釘在窗邊,濕氣噴灑在她的耳垂,渾身接受到一陣電流。
“姐姐喜歡這種花嗎?”
“……”
她用過一瓶以依蘭花為主基調的香水,還挺安神的,但噴多了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