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鱗次栉比,巍峨壯觀。宮牆高聳,皚皚白雪蓋在琉璃瓦上,冬日的皇宮别有意境。黃梅隽秀脫俗,映着紅牆儀态萬千,花香沁人心脾。
鵝黃衣裙與黃梅甚為相配,阿樹飄在後面,摘下枝頭一朵清麗黃梅,抖落幹淨花瓣上消融的雪水,悄悄戴到了野蘿頭上。
手上沾染清冷梅香。
戚星姝挽着好姐妹經過,停在一棵梅樹下,她表情從容,裝作不經意的道:“簡簡,方才你阿兄也來了吧,我好像看到他與一位着黎色華服的男子相談甚歡。”
身邊姑娘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你看到我那傻阿兄了啊!眼可真尖,該不會……”
戚星姝向來内斂,羞赧道:“簡簡莫要胡說,那附近就屬你阿兄笑得最大聲了,讓人不注意都難。”
野蘿道:“戚星姝身邊這姑娘原是慕廣勳的妹妹,慕簡簡好像不太順口,應叫慕簡吧。”
幼箐注意到野蘿發間的黃梅:“姐姐,你頭上有朵黃梅,配上黃裙,顯得很好看!”
“是麼。”野蘿想到冥花那次,目光忍不住向阿樹看去。
阿樹提前錯開目光,随口道:“風吹落的吧。”
他為何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不就是一朵小黃梅!他在怕什麼呢?
得盡快轉移方向,他理清人物關系,恍然大悟:“你們可知戚星姝為何會到将軍府?”
野蘿擡眸:“怎麼,您又懂了?”
“我到綠鏡池去找她,一迷路小鬼跟我說她嘴裡喊着什麼賤賤,哭着飄走了,我一開始還當罵負心郎是賤人呢,原來她說的是簡簡。話說慕簡都該成婚了罷,怎麼還跑将軍府去找,果然神志不清。”
野蘿抄着手,若有所思:“喲,你不是說苦尋線索麼,還有空到綠鏡池找星姝呢。”
阿樹右眉一壓:“你這什麼表情!我還想幫你加快進度,你莫非以為我在偷懶?”
幼箐看熱鬧不嫌事大:“鬼大哥,你是覺得戚星姝美若天仙,才去找她的吧!男子呐……”
野蘿眯着黑潤發亮的眼睛打量阿樹。
阿樹一拂衣袍,一臉莫名其妙:“好心當作驢肝肺!”
這邊吵吵嚷嚷,那邊慕簡似乎覺得丢臉,摸了摸額頭,半晌後尴尬笑道:“呵呵……也是,阿兄就那樣,生來一副大嗓門。不過話說回來,你可知阿兄身邊穿黎色華服的男子是誰?”
戚星姝心頭一顫,搖了搖頭。
慕簡目露崇拜:“那可是咱大啟的攝政王!受先帝遺命輔助幼君攝理朝政。王爺聰穎勤勉,禮賢下士,愛民如子。雖才及弱冠,但大啟如今的安定,可離不了王爺!”
阿樹驚訝:“什麼!淇奧還是攝政王!淇奧藏得很深嘛!”
野蘿一顆腦袋探過來,黃梅在烏發中格外顯眼,她眼中含笑:“怎麼,羨慕啦?”
阿樹冷哼一聲,偏過頭:“誰,誰羨慕!”
戚星姝更為驚訝。
她聽過許多關于攝政王的事情,父親平素更是對其贊不絕口,原來竟然是攝政王殿下嗎?
慕簡拉過戚星姝,偷偷耳語。
野蘿仨憑着無人看見,大模大樣地也湊了過去。
慕簡悄聲說:“因其政績斐然,民心所向,太後派系一直怕得要命。然而我們王爺殿下呢,勤勤懇懇,仁義忠君,一早立下毒誓,若有篡位之心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隻待幼帝十五歲之時,便交出權柄,不再涉政。小皇帝陛下如今雖十歲,也是早慧,他和這位親皇叔感情深厚,不疑不懼,待在小皇叔身邊潛心學習,讓太後派系不再發出一聲質疑反對。”
戚星姝目光一亮,随即又暗下去。
那樣完美尊貴的人,她這輩子隻能遠遠的看着罷,何況那可是攝政王,她也許都沒什麼機會看見。
慕簡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戚大小姐,發什麼呆呢?你有聽我說話嗎?”
戚星姝回過神來,淺淺笑道:“聽着呢,原來他就是攝政王啊。”
慕簡蓦地一拍腦袋:“呀!我真是糊塗了,悠樂公主讓我宴會散後去找她,差點忘了!讓公主等了那麼久,完了完了。你自己能找到宮門吧?找不到就問問宮人啊!我先走一步!”
說完風風火火提裙狂奔。
野蘿仨感知到戚星姝的心境變化,野蘿驚歎:“星姝愛慕的人,居然是淇奧!”
阿樹錯愕之餘笃定道:“淇奧都成仙了,斷然不會是負心郎,事情估計還有變化,且看!”
幼箐眼睛咕噜咕噜地轉來轉去,想說什麼又顧忌阿樹,最後還是忍不住道:“話說,鬼大哥别罵我啊,不是好玩,我是覺得挺奇妙,戚星姝開心,我也開心,她落寞,我也落寞,鬼境原來會直接和本體的神思相連哎。”
阿樹忍俊不禁:“是挺奇妙的。”
“鬼境是如此,能感人所感,我初入時也覺得十分奇妙。”野蘿戳了戳阿樹,“對了,你是不是驅使我大白了!”
阿樹呵呵一笑:“借用借用,忘了說,幫一迷路小鬼去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