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鈴上神施禮:“陛下、娘娘,各位神仙,我與我兒多年未見,容我先回宣明府,晚些再過來同慶。”
天帝道:“去罷。”
伽鈴上神臨走前對着野蘿和淇奧的方向道:“二位跟着一起。”
野蘿和淇奧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雖然不知伽鈴上神為何也要叫上他們,仍然二話沒說跟了上去。
盛瑛縱然不願聽話,到底滿肚子疑問,垂眸緊随其後。
天界無法運用瞬移之術,幾位神仙駕雲飛去。
盛瑛站在野蘿身後,想感謝她在衆目睽睽之下幫自己怼晉翡,又開不了口。
如今太多謎團,真是不知要從哪說起。
沒有記憶,什麼都不知道,太煩了。
這死腦瓜子怎麼就記不起來呢!
宣明府。
伽鈴上神貼身仙侍佩鳴正百無聊賴坐在殿前的台階,見到最前方飛來的伽鈴上神,激動萬分,趕忙迎接:“上神,您終于回來了!”
待她看到背後的盛瑛後結巴道:“盛……盛珏珏神……”
盛瑛白了一眼:“話痨姐姐,看清楚了,小爺是盛瑛!”
盛瑛?佩鳴張大嘴巴,伽鈴上神忍不住蹙了蹙眉,向後盯了一眼才對佩鳴點點頭。
佩鳴又對野蘿和淇奧一禮,朝伽鈴上神道:“佩鳴知道上神愛幹淨,這些年日日打掃,就等上神回來!”
淇奧不禁一愣,目光停在佩鳴身上,這位仙子竟是伽鈴上神府上的麼?
佩鳴見淇奧盯着自己,大方笑道:“淇奧仙君是不認識小仙了嗎?”
淇奧連忙端端正正行了一禮:“小仙見過仙子,謝仙子當日賜教。”
野蘿多看了一眼,心中不免疑惑。
伽鈴上神道:“進來說罷。”
待進入殿中,伽鈴上神招呼野蘿和淇奧入座,手指沖一屁股就要大咧咧坐下的盛瑛一點,施法拉開凳子。
聲音溫柔卻又帶着惱怒:“你給我站着!别以為做了些好事就能抵消,我看你頑劣本性依然未改。晉翡當着衆神仙面說你,估計也是你當衆給他難堪了吧,這麼大了,怎麼還像個小孩鬥來鬥去。”
不讓坐就不讓坐呗,盛瑛冷哼一聲,氣呼呼地道:“這麼多年沒見,合着是來教訓我來了,我跟你說,我現在沒有記憶,誰也記不得。不過你真是我娘嗎?”
伽鈴上神淡淡道:“不是。”
野蘿和淇奧有些坐不住了,伽鈴上神這是何意?
盛瑛一肚子話突然什麼也說不出來了,睜大眼睛看着上方的伽鈴上神。
伽鈴上神頗為無奈:“不是我還能是誰!你這皮猴子,現在居然還敢質疑你親娘我!”
說話要不要如此大喘氣啊!
佩鳴為野蘿和淇奧奉茶,眼睛不時朝盛瑛瞥去。
伽鈴上神見野蘿和淇奧茫然無措的神情,笑着道:“想是你們心中有很多疑問罷。”
盛瑛忍不住了:“神女大人,您能不能不要再賣關子了!能不能給個痛快!”
“你看看,就你最沉不住氣。”伽鈴上神歎了口氣。
盛瑛别過臉:“什麼叫我沉不住氣,我是看他倆想問,幫他倆問的。”
野蘿垂眸,阿樹是盛瑛,可盛瑛不隻是阿樹。
如今她知道阿樹還活着已然極其慶幸,可要如何面對沒有記憶的盛瑛。
真的能将阿樹和盛瑛等同嗎?
她不知道。
伽鈴上神輕抿一口茶,對着野蘿道:“孩子,我沒記錯的話,你叫野蘿對吧。”
野蘿緊張地攥緊衣袖:“沒想到上神還記得我。”
“你阿婆順利投胎轉世了吧。”
野蘿點點頭,感激道:“謝上神記挂,阿婆百年水刑結束後,如今已順利投胎轉世。”
伽鈴上神莞爾一笑:“如此便好。”
盛瑛一頭霧水,着急道:“這位神女大人,我也有疑問。您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我會悄無聲息地下凡曆劫,死後不但沒有立即元神歸位,反而變成了鬼?”
野蘿和淇奧也表情迫切看向伽鈴上神。
野蘿印象中的伽鈴上神是端方典雅的,此刻她卻見伽鈴上神臉上的笑容刹那間凝固,翻了個白眼,生氣道:“你還有臉說!”
“同樣排在一個榜上的,你去問問人家晉翡曆了多少次劫?讓你曆劫簡直像要你的命,下界生靈要花費多久努力才能得道,你一出生便是神,卻沒有半分神的責任之心,我隻能強行帶你去曆劫了,哪知道你做人也和天上一個模樣!”
伽鈴上神說着,順了順氣:“所幸本性不壞,但那次曆劫是失敗的,你要那麼回到天上,你那病弱身體怎受得住?你娘我隻能封印你神君記憶和魂魄,本意是想不讓你記起真身,結果施法狠了些,連人世那遭也給忘了。解人世記憶解了一點點,想你若能自己解惑也是鍛煉,便隻封死了神君記憶。”
“作為鬼得道的也不是沒有,我想這更能磨煉你的心智,跟了你幾個月,沒想到一開始隻是漫無目的亂飄,後面待在白楊林居然哪都不去了!氣得我隻能設法封住白楊林!看你會不會想辦法自己出去,哪知反倒順了你的心了!”
伽鈴上神說着,掐指一算:“沒想到你居然在白楊林無所事事了快十九年!”
野蘿和淇奧異口同聲道:“原來是上神設下的結界!”
盛瑛瞠目結舌:“當了十九年的孤魂野鬼……神女大人,這六界還有像您這般坑自己兒子的娘麼?為什麼要困我那麼久?”
伽鈴上神看向野蘿和淇奧:“自然是等待能改變你的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