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蘿随着盛瑛站起,好笑道:“神君喜歡烹饪,自然喜歡廚具,既然你喜歡,那就送給你喽。”
喜歡廚具?她倒是會想,盛瑛一手捧碗,一手背于身後:“不早了,快些休息吧,我走了。”
野蘿擺擺手:“慢走。”
盛瑛走至門口時,傳來野蘿含笑的聲音:“盛瑛神君,生辰快樂啊!”
盛瑛轉頭,見野蘿笑顔如花,他心中一動,愣住,回過神來奪門而出,一溜煙消失在野蘿眼前。
野蘿擰着眉頭:“他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我面條下得生,鬧肚子了?”
“其實很失落吧。”那道聲音在腦海響起。
“你怎麼又來?你哪看出我失落?”
“我就是知道,你騙不了我。與他的相處看似融洽,其實有種微妙的尴尬。”
野蘿發了怒:“話多,閉嘴。”
“惱羞成怒了吧。”
野蘿氣極反笑:“随你怎麼說。”
她施法壓制那道煩人的聲音,而後盤腿坐在院中,嘗試捕捉白日聽到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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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瑛駕雲而去,衣袍獵獵作響。
不是,他二話不說逃什麼啊?人家誠心祝福,他傻子一樣跑了?現在折返回去好像更怪異了。
他低頭看着碗底“生辰快樂”,緊張的情緒平複了下來,嘴角染上了笑意,喃喃自語道:“生辰快樂,雖然今日有點糟糕,但還是蠻有收獲。”
盛瑛望着淨空台的方向:“盛珏,你說我們以前是如何過生辰的呢?兄長,生辰快樂啊。”
回到素心宮,松閑站在門口張望,看到盛瑛意氣風發回來,也笑了起來,連忙跟在盛瑛身後:“神君怎麼去了這麼久,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盛瑛揚起頭,将手擡高幾分,聲音難掩歡喜:“看到了嗎?”
松閑道:“您去燒制碗了啊?這又是您的新愛好嗎?”
盛瑛将碗扣到松閑面前:“燒什麼燒,看到裡面的字了嘛!這是我的生辰禮!朋友送我的!還給我煮長壽面了!”說時特意加重了“生辰禮”、“朋友”、“長壽面”。
看盛瑛容光煥發,松閑笑嘻嘻的道:“朋友,您說的朋友是野蘿上仙吧!”
盛瑛将碗收回來,揚了揚眉,用得意的神态回答了松閑。
又忽然拍了松閑一腦門:“哎,傷心啊,你居然都不記得我生辰,連禮物都沒準備。”
松閑痛呼出聲,又讪讪一笑:“您不是說生辰沒意思嘛。”
盛瑛将碗收了起來,靠在殿中央的古樹上:“是嘛,我居然說過這樣的話?”
松閑連連點頭,又替盛瑛找補:“不過神是會變得嘛,以前沒意思,現在就有意思了。”
盛瑛看着殿外,沒想到自己生辰,宣明府那兩位似乎完全不記得,尤其是他的龍神爹爹似乎對他很不滿意,也許他們心中隻有光風霁月的兄長了。
盛瑛不免失落,又想到自己生辰與兄長在一起,為他過生辰定會想起傷心事。
這麼一想,好像有些釋然。
松閑見狀,大手一揮,盛瑛面前懸着一把華麗的劍,閃爍的紫色光芒直逼人眼。
盛瑛愣住:“這龍紋,這氣勢,這是兄長的無間劍?”
他說着,伸手去取劍,卻拿了個空,那麼逼真的劍竟然是投影!
“這是什麼意思!”
松閑連忙抱頭:“真君說這是他送給您的生辰禮,不過這劍認主,很難拔出,真君說以您的能力送了也是擺設,不如就以投影的形式擺在素心宮。”
無間劍乃六界第一劍,威力無窮,可駕馭者甚少,盛珏隕落後,連鎮南真君都拔不出它。
盛瑛自然想得到無間劍,聽此罵罵咧咧:“送禮物還帶侮辱人的,是親爹嗎?不就是無間劍,看不起誰呢!待我拔給他看!我明日就去闖滄海過九階!”
松閑低頭,眼珠子亂轉,果然還是鎮南真君有辦法。
松閑又擡手,掌中捧着一條祥雲樣式的白玉吊墜:“這是伽鈴上神送您的生辰禮,說必須貼身佩戴,不得取下。”
盛瑛接過吊墜,在掌心摩挲,一臉莫名其妙:“他們怎麼不親自送,這麼不想見到我嗎?什麼奇奇怪怪的吊墜,還不得取下……”
“真君和上神事務繁忙,他們應該也想親自送給神君。”松閑抿了抿嘴,“上神說這吊墜很靈,戴上您的身量不會那般頻繁變換了。”
盛瑛一邊覺得古怪,一邊戴在脖頸上:“神神叨叨的,怎麼感覺有些怪異……我那娘送禮物時沒說什麼?”
松閑猶豫半天,強自微笑:“上神說,讓神君明日起到青雲閣上學。”
果然,就知道不可能沒有條件。
這兩位送生辰禮居然還有門檻,真是奇葩……
不過他們還記得自己的生辰,想來也是關心在意他的。
“其實去學學術法增強修為也不錯,說不準神君就能恢複記憶了,而且啊,青雲閣最近幾位有名望的神君仙君們親自授課,那可是很難得,據說司文神君都要親自授課呢,還有……”
怕盛瑛不去,松閑還在絞盡腦汁想說辭,卻聽盛瑛抱臂,眼角眉梢含笑,音調慵懶:“啰嗦,不就是上學,去啊,我去。”
松閑驚訝:往日愛逃學的神君居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這下該頭疼的,怕是那些授課的神君仙君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