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瀾輕吐一口氣,怒氣漸消,平靜下來:“半個時辰後再來收拾吧,先下去吧。”
翠環瞅了一眼宓盈,吐出一個“是”字,帶着太監們往外走。
待他們去了偏殿,太監們紛紛詫異,議論起來。
“她真如翠環姐姐所說,與傳聞中唯唯諾諾的性子不一樣。”
“我剛才都被吓到了,她竟是個有脾氣的。”
“可我聽以前在宮學當值的錢公公講,這位江娘子脾性溫和呀。”
“許是這三年在外過的不易,脾性變了也情有可原。”
……
江容瀾連打了三個噴嚏,她揉揉眼睛,沒有多想,看着面前的菜,喜上眉梢。
宓盈坐在她的身旁,二人相視一笑,拿起筷子夾菜……
賀桦衍回到福甯殿,輾轉反側,閉眼便是江容瀾妩媚的眼神,直至康谷德點了安神香,他才入睡。這一睡,醒來得晚了些,近日折子多,他便隻能批到了醜時三刻。
清晨,他比平日起來的晚些,早朝也推遲了一刻鐘。
百官們從未見過陛下這般模樣,心裡頗有微詞。
待百官們奏完朝務,宣王站了出來。
賀桦衍有些詫異,問:“不知九弟有何事要奏?你平日裡在朝堂上可是半句話都不說的,今日怎麼轉了性子?果然成婚之後,人會變得和從前不太一樣了,看來這門親事,朕是賜對了。”
宣王轉身掃了百官一眼,又轉過來面對着賀桦衍,清了清嗓子道:“皇兄,臣弟反對立江容瀾為後!”
賀桦衍蹙眉:“老九,這裡是朝堂,不要胡鬧。”
“臣弟沒有胡鬧!”宣王大聲道,“而且,不僅臣弟一人反對!皇兄不問問文武百官嗎?”
賀桦衍沉着臉:“看來朕錯了,你成婚之後還是這般胡鬧,今日朕心情好,免了你的責罰,退下吧。”
宣王昂頭:“臣弟沒有胡鬧!”
他重申完,看向百官,百官們交頭接耳起來。
賀桦衍十分不滿。
此時,王度之站了出來。
他道:“陛下,您不能立罪臣之女江容瀾為後!您若是喜歡她,封她做個貴人或者昭儀便罷,切
不能立為皇後啊!”
話落,他看向趙宏宵。
但趙宏宵立刻避開他的眼神,看向了别處。
賀桦衍挑眉:“舅父,朕說過,江容瀾不是罪臣之女,她父親亦不是罪臣。舅父如此反對朕立江容瀾為後,是想把女兒塞給我吧?舅父是想讓朕立你的女兒為後嗎?如今舅父都敢插手朕的婚事了!”
王度之驚愕,但很快神色淡定道:“陛下,不是臣想讓小女做皇後,是太後娘娘屬意小女,想讓她做皇後。陛下總不能不講孝道,違背太後的意願吧?”
“舅父莫要拿太後來壓朕!”賀桦衍冷笑,“朕是要講孝道,可也不能愚孝!”
王度之被噎得無話可說,他又看向趙宏宵,但趙宏宵依然不看他,也不吱聲。
他眯了眯眼,道:“陛下,尚書令大人也是反對的呀!”
趙宏宵白了王度之一眼,走了出來:“陛下,臣現在不反對了,随便陛下吧。”
王度之詫異,尋思趙宏宵為何不反對了?難道是陛下私下許了他什麼富貴?
正當他着急之際,章符站了出來:“陛下,臣兵部郎中章符,亦反對立江容瀾為後!”
賀桦衍擡眸瞥了他一眼,強壓着怒火道:“你一個兵部的郎中添什麼亂?”
章符與趙宏宵對視一眼,繼續道:“陛下,江容瀾乃是禍國妖女!若是立她為後,我大甯怕是要滅……陛下,萬萬不可呀!”
“胡說!”賀桦衍用力拍了一下書案,“章符,誰給你的膽子胡言亂語!你不想要你頭上的烏紗帽了嗎!”
章符又看了趙宏宵一眼,深吸一口氣,繃緊神經道:“陛下,敢問您昨日午膳是否是在椒房殿用的?”
賀桦衍怒目道:“是又如何?”
“那臣便明白陛下今日早朝為何會遲了一刻鐘了。”章符低頭道,“看來是這妖女昨夜蠱惑陛下,令陛下色迷心智,才耽誤了早朝!如此看來,此女萬萬留不得!”
百官們聞言,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