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知州府。
江風瀾背着手,手中攥着書本,在院子裡背書。還有七個多月便是春闱,這一次,他定要考中。到時他便自請去燕古鎮上任,也方便照顧江容瀾一二。
江與瀾本來在院子裡舞刀弄槍,被母親宋宛攆回了屋子,但是他待不住,又去了府外耍木劍。
江和瀾與宋宛坐在院中的石桌上,二人一同作畫,将江風瀾入了畫。
一炷香過後,江逢鈞回來了。
衆人望去,隻見江逢鈞灰頭土臉,官服上滿是泥漬,臉上也抹成了花臉,他們見狀,忍俊不禁。
宋宛笑道:“官人,你這是作甚去了?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爹,你怕不是與小弟去泥坑裡玩耍了?”江和瀾打趣道。
江風瀾也笑出了聲:“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渾身都是泥?”
江逢鈞長歎一聲,苦笑道:“今日是入農莊的日子,去田地裡與老鄉們聊收成的時候,一個沒站穩,跌進了泥坑了。”
宋宛強壓着笑意道:“來人,快,快燒水,給老爺沐浴更衣!”
話落,侍女們和小厮們忙活起來,每一個人瞅見江逢鈞的模樣,都忍俊不禁。
“爹,你快别站着了,快去沐浴更衣吧。”江和瀾道。
江逢鈞輕輕點頭,又歎了一聲,大步朝裡屋走去。
待他走後,三人對視一眼,捧腹大笑……
汴京城外,一架華麗的馬車停下,馬車後面還跟了一隊衛隊,他們舉着“睿”字旗。
這便是睿王的馬車。
馬車裡坐着睿王、睿王妃和小女兒淳安郡主。
睿王年方三十六,是賀桦衍的堂叔,弱冠之年時便是汴京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如今,英俊不減當年。
睿王夫婦有一子一女,兒子留在了封地,此次隻帶了小女兒入京。淳安郡主今年七歲,正是貪玩的年紀。
“王爺,”趕車的小厮道,“我們到汴京城了,是回睿王府,還是去客棧?”
“回睿王府吧,”睿王正襟危坐,神情嚴肅,“本王多年未回來的,太後來信不是說,她會把睿王府修繕好嗎?那便去睿王府吧。”
小厮應着,駕馬緩緩駛入城中。
“王爺,你說,太後召我們入京,所為何事?”睿王妃微微蹙眉,“臣妾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昔日她與阿姐是死對頭,如今看見臣妾,會不會為難臣妾?”
睿王妃是先皇後的小妹,與宋娴同年,十年前嫁給了與宋娴退婚的睿王。她自小愛慕睿王,本以為無緣,卻沒想到陰差陽錯如了願。
“愛妃不必驚慌。”睿王抓起睿王妃的手,溫聲細語道,“有本王在,本王會護着你。”
睿王妃輕輕點頭,依偎在睿王的懷中。
淳安郡主見狀,噘起小嘴,用手指抹着臉蛋:“羞羞羞!大人真是的,這兒還有個孩子呢!”
睿王夫婦聞言,撲哧一笑。
睿王将淳安郡主抱入懷中,道:“你呀,人小鬼大。等進了宮,你應該喚太後什麼?”
淳安郡主咧嘴笑道:“皇伯母!”
“對喽,真是個聰明的小家夥。”睿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樂呵呵道,“淳安,若是皇伯母讓你住在宮裡,你願意嗎?”
淳安郡主用力點着頭:“願意,我一百個願意!人人都說皇宮好,我要住在皇宮看看有多好!”
“哎,終究是個孩子。”睿王妃輕歎一聲,“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沒什麼煩惱。”
睿王攬着睿王妃的肩頭,安撫道:“愛妃别過于擔心,本王說過,定會護着你們母女周全。”
“王爺……”睿王妃含情脈脈地看着睿王。
淳安郡主忽然拍了一下睿王,又道:“羞羞羞,大人真不害臊!羞羞羞!”
睿王夫婦聞言,忍俊不禁,笑聲傳到了馬車外,引得百姓們駐足圍觀。
“看,那是睿王的車駕。”
“睿王?皇上的堂叔?娶了先皇後小妹的那位?”
“對,就是他。”
“三年前他不是去了封地嗎?怎麼如今回京了?”
“我也納悶,按理說他與陛下不和,尤其是睿王妃與太後的關系尴尬,他忽然回京作甚?”
“皇家的事情誰知道呢?管他呢,若是睿王能買我的餅,那我肯定能發财!”
……
睿王的車駕剛想拐進另一條路,卻被三個騎馬、身着宦官服飾的人攔下。
為首的是太後宮中的李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