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内侍下馬,上前幾步道:“奴婢見過睿王殿下,太後口谕,傳睿王一家刻下入宮。”
睿王沉着臉,喊道:“本王知曉了,勞煩公公帶路了。”
李内侍上馬,走在前面,帶着睿王車駕駛進了宮……
垂拱殿,賀桦衍得知睿王回京一事,大為震驚。
“為何朕不知曉此事?睿王回宮沒有上報嗎?”賀桦衍不悅道。
他這個堂叔,一向與他不對付,尤其是他登基為帝後,睿王不服,一氣之下回了封地,如今卻回來了,還沒告知他,這是根本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成何體統!
“是太後娘娘召睿王回京的,”康谷德道,“奴婢也是才知曉,丁嬷嬷說,太後年紀大了,思念親戚,便喚睿王一家回京小住,為此,就沒上報陛下。”
“太後召的睿王回京?!”
賀桦衍蹙眉,按理說,太後與睿王更不對付。睿王妃乃是先皇後的妹妹,先皇後與太後一向不和,太後也應該看睿王妃不順眼,以此牽連不喜睿王才是,可如今是怎麼了?太後居然召睿王回京?她糊塗了嗎?
“是的陛下,是太後娘娘召的睿王回京。”康谷德用力點了點頭,“奴婢得知這一消息時也頗為震驚,不懂太後為何召睿王回京,還是說,太後娘娘被人迷惑了?”
賀桦衍眯了眯眼:“既然朕的皇叔回京了,那朕理應去看望他,睿王現下在何處?”
康谷德道:“已經入宮了,想必此刻剛踏進慈安殿。”
賀桦衍勾起嘴角:“好,一盞茶過後,擺駕慈安殿。”
“是,陛下。”康谷德應着,站到了一側……
慈安殿。
睿王一家三口邁步進入正殿,三人看向正襟危坐的太後,一同行禮:
“臣弟/臣妾/臣女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微微一笑道:“快起來吧,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睿王道:“如今還能回京見到皇嫂,是臣弟的福氣,臣弟多謝皇嫂還記挂着臣弟,三年前是臣弟莽撞無禮了,還望皇嫂不要介懷。”
太後道:“睿王,哀家若是介懷,怎麼會召你們一家回京?不過說起來,你家那小子怎麼沒來?”
睿王夫婦彼此看了一眼,睿王道:“我家那小子臨行前感染了風寒,還摔傷了腿,便将他留在封地了。”
他說完,看向了淳安郡主。
淳安郡主邁着小步子,上了台階,撲進了太後的懷中。她仰起頭,撲閃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撒嬌道:“皇伯母,你是不喜歡淳安嗎?淳安比哥哥可愛多了!”
太後撲哧一笑,輕撫着淳安郡主的小腦袋:“你呀,真是個鬼機靈,哀家怎麼會不喜歡你呢?哀家問你,若是哀家想把你留在宮中住,你可願意?”
淳安郡主呲笑道:“願意願意,皇伯母,淳安願意住在宮裡。”
“好好好,哀家欣喜,便把這個镯子賜給你吧!”太後說完,欲将手腕上的金鑲玉镯子摘下。
淳安搖頭晃腦道:“不要不要,淳安不要镯子!淳安要好吃的好玩的!”
睿王妃見狀,連忙呵斥道:“淳安,怎麼給你說的?不可對太後娘娘無禮。太後娘娘,淳安還小,不懂事,您千萬别同她一般見識。淳安快下來,下來到母妃身邊來。”
淳安扭動着小身子:“不嘛不嘛,我就要坐在皇伯母懷中,我就要挨着皇伯母,淳安喜歡皇伯母!”
睿王妃面色尴尬,輕輕拽着睿王的衣袖。
睿王欲開口,卻被太後搶了先:“哀家也喜歡淳安,睿王,睿王妃,哀家要将淳安留在宮中住一段時日,你們沒有意見吧?”
睿王忙道:“淳安能陪在太後身邊是她的榮幸,臣弟自然沒有意見。”
太後又看向睿王妃,挑眉問:“那睿王妃呢?你可願意?”
睿王妃深吸一口氣道:“臣妾自然願意。淳安能得太後親自教導,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臣妾還要謝太後娘娘呢。”
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便好,來人,去将東次間收拾出來,給淳安郡主住。”
睿王妃又拽了拽睿王的衣袖,睿王道:“不知太後娘娘召臣弟回京所為何事?臣弟想,絕不是叙舊這麼簡單。”
太後大笑幾聲道:“睿王,你果真是個聰明人,哀家召你回京,的确是有大事。”
睿王眨眨眼:“還請太後明示。”
太後道:“衍兒他登基已有三年,卻一直未立後未納妃,哀家憂愁。你身為衍兒的皇叔,理當勸一勸他啊!”
睿王蹙眉:“陛下登基之前,不是已經與江家小姐成親了嗎?如今江家小姐在何處?”
“已經過世了。”王微雪忽然走進來,道,“臣女見過睿王殿下、睿王妃。”
睿王夫婦瞅着王微雪,一臉詫異。
太後道:“睿王,不記得了嗎?她是哀家的侄女王微雪呀!從前也在宮中伴讀,如今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
睿王頓了頓,仔細打量着王微雪,道:“皇嫂,若是臣弟猜的沒錯,您屬意王姑娘為皇後,但陛下不願意,是嗎?”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太後輕歎一聲,“不過此事急不得,你們一路辛苦了,先回睿王府歇着吧,此事我們需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