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桦衍回垂拱殿後,便命李望帶人,親自跑一趟津城,要快馬加鞭,且要帶上幾個會武功的宮女将江容瀾帶回來。
李望領命,當即備馬招人,待賀璟蓁出了宮他才帶人前往高麗津城。
睿王府。
賀璟蓁下了馬車,站在府前,擡頭盯着牌匾,思緒萬千。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睿王與宋娴二人的笑臉,不由得歎息一聲。
睿王府的門緩緩打開,守門的小厮瞧着賀璟蓁,問:“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
銀珠道:“我家主子乃是當朝長公主,是你們王爺的侄女,聽聞你家王爺回京,我家主子特帶着重禮來訪。”
小厮震驚,忙道:“長公主殿下稍後,容小的去回禀一聲。”
話落,他扭頭,着急忙慌地去了後院。
過了一會兒,那小厮回來,恭恭敬敬道:“長公主殿下,我家王妃有請您去正廳一叙。”
賀璟蓁微怔:“你家王爺不在府中嗎?”
小厮道:“我家王爺一個時辰前被宣王接走了,府中隻有王妃在,請吧,長公主殿下。”
賀璟蓁有些不悅,但還是忍下了,她淡淡一笑,跟随小厮去了正廳。
銀珠和宓盈緊随其後。
三人一踏進正廳,便看見睿王妃面無表情地坐在上座。
賀璟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滿,但面上卻要笑盈盈道:“蓁兒見過皇嬸,多年未見,皇嬸依舊貌美動人。”
睿王妃的眼中有幾分詫異,輕咳兩聲道:“多年未見,蓁公主的嘴倒是像抹了蜜,這般甜,讓本妃有些驚訝。”
“皇嬸說笑了,蓁兒總歸是長大了,不似那時頑皮了。”賀璟蓁道。
“來人,給長公主看茶。”睿王妃招呼她入座,銀珠與宓盈站在了賀璟蓁的身後。
睿王妃掃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宓盈身上,挑了挑眉:“蓁公主,若是本妃沒看錯,你身後那個丫頭……可是從前伺候過江家姑娘的,本妃記得好像叫什麼盈?”
宓盈微微抿唇,看向賀璟蓁。
賀璟蓁道:“皇嬸好眼力,她正是江容瀾的貼身侍女,名喚宓盈,如今江容瀾已離世,她無處可去,便跟在我身邊了。皇嬸你知道的,我與江容瀾一向交好,她的人我自然會多照顧一些。”
“哦?她離世了?”睿王妃拿起茶杯,眯起眸子,“可本妃怎麼聽我家王爺說,江容瀾并未死?”
賀璟蓁三人霎時怔住,互相看了看。
“皇……皇嬸,皇叔是聽何人說的?”賀璟蓁攥緊手中的帕子,“我可是親眼看着她葬身火海的,她怎麼會沒死?”
宓盈和銀珠繃緊神經,不敢擡頭。
睿王妃飲了一口茶,挑了挑眉:“自然是王爺在朝堂上聽陛下說的。我家王爺今日在朝堂上,向陛下谏言立後之事,陛下對王爺舉薦的人不滿意,又道出江容瀾未死之事。所以,江容瀾到底死沒死?”
話落,她看向賀璟蓁,死死盯着她。
賀璟蓁深吸一口氣,陪着笑臉道:“那定是皇兄煩了,胡說八道而已,皇嬸可能不知道,文武百官總是谏言皇兄立後,所薦之人皆是王微雪,皇兄十分不滿,這種情況下,總是會找個理由搪塞過去的。”
“既然如此,那王家姑娘還是有希望成為皇後的。”睿王妃道。
賀璟蓁睜大了眸子,她竟然被繞了進去。她今日來可是替皇兄打探消息的,沒曾想竟被睿王妃利用了。
“皇嬸,”賀璟蓁咬了咬牙,挺直了脊背,“立後之事皇兄自由決斷,不是你我能幹涉的。我今日來,不過是探望許久未見的長輩,不知皇嬸要在汴京住多久。淳安住在宮中陪我母後享受天倫之樂,皇叔又要忙于應酬,你一人在府中難免無聊,若是皇嬸不介意,蓁兒可以多來睿王妃陪陪皇嬸。”
睿王妃聽了這番話,面色頓時難看。她本就對淳安留在宮中之事不滿,這個賀璟蓁還在她面前炫耀此事,真是打她的臉。
她握緊帕子,壓制着心中的怒火:“不必了,本妃喜歡清淨。況且,本妃也不會日日待在府中,這汴京好玩的好吃的有很多,本妃會時常出門閑逛。至于住多久……那得問你皇叔了。”
賀璟蓁淡淡一笑,拿起茶杯飲了一口。
她尋思,這個睿王妃果真不一般,表面上柔柔弱弱,内心謹慎多計,難怪十年前能嫁給她的皇叔。
賀璟蓁想到這裡,忽然感覺哪裡不對。十年前,這個睿王妃傾慕已經訂下婚約的睿王,還去皇後那裡鬧了一番,被皇後訓斥了。可是沒過多久,就發生了宋娴兄妹雙雙中毒之事,睿王便與宋娴退婚,與她定了親。
此時想想,此事絕不簡單,她得把這個想法告知宋舟霁才行。
睿王妃見她目光呆滞,便問:“蓁公主這是怎麼了?是本妃的茶水不合胃口嗎?這可是陛下賞賜的茶葉。”
賀璟蓁回過神來,猛然起身道:“皇嬸,我也該回去了,過幾日再看看你。”
她沖銀珠宓盈使了個眼色,三人拔腿便走,根本不理會身後的睿王妃。
睿王妃看着三人的背影,十分不悅,自言自語道:“這個賀璟蓁,依舊沒把本妃放在眼裡,真是越來越可惡了。”
賀璟蓁三人出了府,上了馬車。
銀珠詫異道:“公主,我們這是要趕回宮嗎?不過您是出來看望睿王妃,滞留久了,太後也不會責罵您的,不必如此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