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陽在“一個大學霸都不複習了,是趕緊學一晚趕超他還是也跟着堕落”之間糾結了一下,然後也點了點頭。
“我也玩吧。”
畢竟趕超學霸不是一朝一夕的,但放縱自己随便玩的機會可不多。
于是,宋宜年也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
後排的喬夢瑤根本沒在學習,哪裡有娛樂準能第一時間發現,蹦蹦跳跳過來了。
“你們在玩什麼?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張琪睨了她一眼:“哪兒敢和大小姐玩啊,一言不合就摔書揚沙子。”
喬夢瑤哼了一聲,直接坐到宋宜年的腿上,并搶過張琪手裡的牌:“怎麼玩,轉筆?”
大家一緻認同。
遊戲就在喬夢瑤的主導下開始了。
真心話環節,大家都問了一些比較靠譜的問題,最過分的不過是“你的内衣/内褲是什麼顔色的”。
這些問題放在一個成年人身上什麼也不是,但這是一群十六歲的少男少女,足以引起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然後當事人羞紅了臉。
宋宜年又輸了,這次抽到的是大冒險。
要對左手邊的人學豬叫,然後堅定地說:我是豬。
宋宜年左手邊的人是梁頌。
本就有些内斂的少女更是放不開了,她擡眼看了看梁頌。
梁頌也在看她,一瞬間,宋宜年的心跳都不正常了。
“說啊說啊,樂姐怎麼這麼秀米啊,又不是拿練習冊砸我的時候了。”張琪沒心沒肺地吐槽。
“是啊,都是男同學,不要搞區别對待。”喬夢瑤添油加醋。
雖然兩人都沒有真心說梁頌在她心裡比較重要的意思,但宋宜年很怕再說下去,自己那點心事就像青橘裝進漏洞的塑料袋。
走過路過的人都看清楚了。
她連忙深呼吸,擡頭對着梁頌,學豬哼了一聲,然後一根手指抵着鼻頭向上推,露出兩個鼻孔。
“我是豬!”她大聲且簡潔地說。
大家一瞬間都笑得前仰後合。
笑聲鑽進宋宜年的耳朵,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梁頌也在笑,似乎也很愉悅,肩膀不停地聳動,但整個人仍舊筆直地坐着,腰也沒彎一點。
宋宜年好像從來沒見過梁頌笑得這麼開心,愣了半晌。
遊戲繼續,梁頌也輸了,是真心話。
喬夢瑤立刻開始八卦,神探似地盯着他的眼睛:“學霸,你說實話,你喜歡姚欣嗎?”
梁頌的眉頭皺了起來,半晌才反問:“為什麼要這麼問?”
漆黑雙眸裡的疑惑仿佛說明了一切。
宋宜年打起精神,但沒說話。
一切自有喬夢瑤發言:“她說的啊……”
梁頌的眉頭皺得更緊。
喬夢瑤:“她說你借她抄卷子,而且抄了所有科目,雖然你沒說願意給她抄,但卷子一直擺在桌角。”
梁頌:“……”
他輕輕地歎息。
“那天考試,我很困,想睡覺,但筆是臨時問張琪借的,不速幹,”梁頌很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我怕筆油蹭我衣服上手上,就把卷子放桌角了。”
他用今天天氣好好的口氣闡述這件事。
宋宜年、薛敏陽還有喬夢瑤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張琪。
張琪舉起雙手頭像:“我錯了!都怪我行了吧?那天就該讓梁頌用粉筆寫卷子。”
梁頌:“繼續吧。”
遊戲繼續進行着,也不知道是誰忽然喊了一嗓子“老沈來了”,喬夢瑤彈射回到座位,張琪麻利地收起真心話牌。
大家的氛圍很快又恢複了一片安靜。
隻有後排,不合時宜地傳來了類似嗤笑的聲音。
……是孫川。
宋宜年想不通,孫川和梁頌到底有什麼恩怨。
會考很快就結束了。
即将迎來的就是月考,大家叫苦不疊地投入了下次的複習。
考試之前,宋宜年要驗收梁頌的語文課文背誦成果。
學習互助小組還在進行着。
宋宜年去辦公室幫忙排座位,因為馬上就到晚自習了,所以直接将書包也帶了過去。
她和梁頌約好了,最後兩節晚自習,辦公室見。
相處久了,她發現,梁頌不是一個願意輕易給人承諾的人。
但是他承諾過的東西一定會盡量兌現。
因此,等到第四節晚自習上課還沒等到人的宋宜年有些疑惑,用取草稿紙為理由,回了一趟班級。
教室裡寂靜極了,但又不沉悶。
和平時上到最後一節晚自習的氛圍截然不同。
梁頌也不在教室裡,後排的孫川也不在,兩個空掉的座位在人員齊整的教室裡尤為明顯。
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莫名湧上宋宜年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