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雙溪鎮出了兩件大事,一是鐘家的靈堂走水,白夫人和小公子沒能逃出來被活活燒死了,再有就是鐘家大公子是個命好的,不但在下葬前死而複生,還從火場中爬了出來,雖然說被傷了一條腿,所幸性命是保住了。
喬惜木知道這個消息是送了一口氣的,本來她救鐘懷熠就是奔着挾恩圖報去的,要是鐘懷熠出了事自己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說來也是鐘懷熠運氣好,若不是喬惜木去山寺裡幫亡母祈福,在山中住了幾天,不知道鐘家的事,也不會将鐘懷熠撿回去。
喬惜木跟着喬伯昌一起去鐘府吊唁,鐘府滿堂素缟未退,隻是現在牌位上換了姓名。
鐘家的正廳被燒毀,隻留下一片狼藉,白晴方和鐘懷錦的兩口棺材隻能放在院子裡,扯了一塊油布搭起天幕,鐘懷熠瘸着一條腿在下人的攙扶下招待賓客。
鐘家這事實在詭異,雖不明白其中就裡,來吊唁的衆人也是三緘其口,默契的當先前的事情不存在,畢竟鐘懷熠有本事,大家多往來,沒必要弄得面子上不好看。
喬惜木和喬伯昌上了香,聽着喬伯昌說些寬慰他的話,喬惜木隻在一邊聽着,臨了了也隻是微微颔首,尋常的就像先前那些事沒發生過一樣。
事情了了,喬伯昌帶着喬惜木上了馬車,聽松領着下人捧着兩個個木盒子出來,恭敬道:“巧大人,女公子,這是家主給諸位來吊唁的賓客備的奠酬,您忘了取,家主特意吩咐小人給您送來,這是給大人您的,這是給女公子,願二位污穢不侵,妖邪不擾。”
喬家的下人接過,喬伯昌回到:“鐘公子有心了。”
喬惜木回家打開盒子,就找到了金碗底下壓着的字條,約自己明天午後在福滿樓見一面。
鐘家自己家的酒樓,鐘懷熠一早就從後門進來等着,喬惜木一露面就被引進了廂房,誰也不知道兩人見過面,鐘懷熠見了喬惜木起身行禮:“在下多謝喬娘子救命之恩。”
喬惜木受了這一禮,坐下調侃說:“我以為鐘公子昨天已經給了謝禮了。”
“喬娘子哪裡話,昨天的不是奠酬嗎?”
喬惜木也不說破:“鐘公子果然财大氣粗,縱使奠酬也比他人的精貴些。”
鐘懷熠應下這句調侃,鄭重行禮道:“喬娘子善心相救,再精貴也是應該的,鐘某說過報恩,定當竭盡全力。”
喬惜木看了他一眼,擡了擡眉笑說:“鐘公子都這樣說了,我不應下倒是顯得我不識趣兒,眼下我倒是有個麻煩,或許鐘公子能助我一二,若鐘公子能替我了結此事,這份恩情也算善始善了了。”
鐘懷熠看向喬惜木,眼中很是驚訝,今天自己不過是來表個态順便探探喬惜木的态度,沒想到喬惜木這麼爽快,這麼快就給機會了結了這份恩情。
鐘懷熠這麼想着也就這麼問了:“喬娘子很是爽快啊。”
“鐘公子說笑了。”喬惜木說:“不過是下山路上捎了鐘公子一段路罷了,什麼恩不恩情的那可談不上,鐘公子火場裡死裡逃生福大命大,此後必定前程似錦,我不過跟着沾些光罷了。”
喬惜木知道鐘懷熠的意思,不過是怕自己捏住了他的把柄以後威脅他罷了,與其拖着這個恩情,不如索性用了,免得拖來拖去拖成仇,最後恩情淡了不說,人家還認不認都是兩說呢。
鐘懷熠明白了喬惜木的意思,也是這時候鐘懷熠才發覺,雙溪鎮的人都說喬家娘子娴靜溫良似乎并不全對,至少面對眼前的半大姑娘,鐘懷熠是半點不敢輕視的。
“喬娘子請講,我定當竭盡全力。”
“鐘公子家最近出了大事,不知道想不想要多收些糧食呢?黑水河過去的周家溝不錯,有五個村子,去年的收成也好,麻煩鐘公子請人去付個定錢,讓他們三日後将糧食送來府上,若是逾期,雙倍賠償。”
“自然需要,多謝喬小姐提點。”鐘懷熠沒明白喬惜木的打算,但是還是順着喬惜木的話說了下去。
“有勞了。”喬惜木笑着說:“對了,過幾日阿公應該會去各位鄉紳家裡籌款,還請鐘公子幫忙拖上一段時間,讓各家晚些将錢拿出來。”
“多久?”鐘懷熠問說。
“五次吧。”喬惜木道:“差不多了。”
“好。”鐘懷熠皺皺眉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也沒問緣由一口應了下來:“我明白了。”總歸她想做什麼,過幾日就見分曉了。
鐘懷熠回府後按照約定去周家溝找了鄉長下了定,結果沒想到第二日黑水河上的木橋就被河水沖塌了,周家溝出去的唯一一條路斷了,眼看着就要逾期,幸虧喬娘子心善,找來了船,讓周家溝如期交了貨,周家溝的百姓頓時對喬惜木感恩戴德,直說她是仙女下凡,普渡衆生來了。